陆鸣抓着他扎针的那只手揉搓,炽热体温如潮水蔓延过来将他包裹。
迟尧以为陆鸣消气了,可对方开口却是责备:“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琼斯开药的时候难道没提醒过你?”
“……我忘记了。”
迟尧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委屈,遗忘难道是他希望的吗?
最严重那段时他只有吃了药才能睡着,记忆消退头晕脑胀总比整夜失眠来得好。
“叩叩——”
门响得刚好,迟尧看过去一眼又飞快垂眸,盯着面前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白被子沉默下来。
白衣护士看过床尾挂的板子,说后面没有药了,过来替他拔针。
拔针前陆鸣问:“输完液可以回家修养吗?”
没等护士应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暂时住院两天吧,避免意外,需要观察一下有无其他反应。”
护士瞪大眼睛盯着祁医生,满脸惊讶。
这位祁医生算是院里的风云人物。
外科专业技术过硬,身高腿长人也长得帅气,仅仅入职两年便深得副院长喜爱,大家都在讨论应该任职期满四年后祁医师就要升主治了。
明明这么厉害,又看过床尾的护理记录,不会不清楚病人情况,祁医师为什么说还需要住院观察?
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小护士不敢多问,接收到祁医生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祁誉骄接替小护士的位置给迟尧拔针,按住手背针孔止血。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三年前你感冒发烧,我好像也给你挂过水。”
陆鸣:“按够了吗?”
祁誉骄一怔,只得松开手让陆鸣来按止血棉。
于是陆鸣坐过来,隐隐挡住了他和迟尧对视的角度。
盯着陆鸣后背看了几秒,祁誉骄眸中闪过犹豫。
他或许应该感谢这个表哥,雷霆手段处理祁家,唯独看在以往交情放过了他。
他游离在祁家边缘,或多或少知道祁家的打算。
在此之前,祁誉骄来这一趟除了探望迟尧,还想给陆鸣提个醒。
但就方才的某个瞬间,他产生了极为消极的念头:提醒什么,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哈,果然。
流着同一血脉的哥哥弟弟不可能本性南辕北辙,祁青聿也好,陆鸣也罢。
他想,他自己应该也是有病的。
祁誉骄:“表哥,最近祁青聿联系过你吗?”他突然问道。
陆鸣刚要回答,祁誉骄却打断他,猛地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迟尧:“这几天多喝水,一天内不要服药,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