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是这时候。
“我真的很累,不想谈没意义的事情。你出去吧。”
“……好,我不打扰你休息。我让林管家把饭菜热好再端上来,你多少吃些。”祁青聿的声音有些干涩。
脚步渐远,房门开启又合上,房间彻底安静了。
迟尧抽完两支烟才回头看了眼——
桌上那碟草莓蛋糕和烟灰缸里燃到头的烟蒂都不见了。
应该是祁青聿离开时顺手带出去的。
迟尧叹了口气,自己刚才是不是话说重了?
祁青聿至少在四面楚歌时给了他一个庇护所,或许应该对他态度和缓些。
-
除夕夜,临安市下了一场大雪。
月色稀疏的夜里,雪如落花,纷纷扬扬盖了一地。
迟尧倚在阳台的躺椅上看雪抽烟,吞云吐雾,享受短暂的麻痹。
这是他近日最爱的一件事,仿佛想把在陆鸣身边克制的、没能抽到的烟一个劲儿全补回来。
祁青聿看着迟尧这幅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端着热牛奶打开阳台的滑动门,垂眸看了迟尧一会儿,牛奶杯放到矮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见迟尧仍旧没有反应,祁青聿蹙眉把他唇边叼着的烟掐掉。
“这是今天的第三包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还有谁来帮你注意?”
“知道了。”迟尧恹恹应了句,想把他支走,“今天除夕,你真的不去陪父母吗?”
“不用。祖父还在医院住院,他们惦记,都在医院候着。”
祁青聿习惯性勾了一缕迟尧的头发,没能像从前一样捋顺到底。
昨天,迟尧自己去厨房拿了剪子剪头发,三两下,动作利落快速,也不管好不好看,安不安全。
祁青聿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揉揉迟尧脑袋。
“尧尧短头发也好看,在科伦多大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的短头发,长得太漂亮了,还以为是个假小子。”
迟尧顿了顿,他不是瞎子,自然明白祁青聿这些天的意思,但他宁愿自己不懂。
“你居然还记得,我都忘了。”他笑了笑,跟祁青聿打哑谜。
从前讨厌狠了祁青聿这幅伪君子的模样,现在竟也庆幸,祁青聿有所顾忌,不会像陆鸣那样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
果然,祁青聿听出他拒绝的意思后也只是表情僵硬几分,“不提当年那些事,今天除夕,下楼玩玩雪放放烟花吧?”
祁青聿聪明就聪明在这儿,迟尧刚说了那些话,现在倒是不好拒绝,只得起身应了句“好”。
祁青聿不知从那儿拿出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撇开他阻挡的手臂。
“下面冷,帽子可以挡耳朵,别长冻疮。”
“嗯。”
在祁青聿给他整理帽子的同时,两人手机“叮”地推送了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