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顾忌着迟尧,陆鸣走得很慢,牵他手的力道也轻柔适中,迟尧却生不出什么感激之心,也懒得再挣扎手腕。
休息点还有些学生,看见两人牵手走过来,无不窃窃私语,面露探究。
就这样吧。
他懒得管了,关系摆到明面上对陆鸣影响更大,既然陆鸣都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帮陆鸣担心?
陆鸣把他拉到最后排坐下,室外场馆没有空调,连位置都滚烫,坐下去感觉坐在火炉上,迟尧蹙了蹙眉。
陆鸣终于松了手,低声道:“阿尧,你等下。”
迟尧默默揉着手腕,看着陆鸣忙前忙后,他刻意避开陆鸣的脸,只把视线落在脖子以下的身形。
陆鸣身材比祁青聿好,常年锻炼的肌肉线条明显流畅,宽肩窄腰,长腿笔直。
陆鸣突然走近拉他站起来,拧开瓶矿泉水浇在座位上又用餐巾纸擦干,反复几次,直起身体抹了把汗,朝他扬扬下巴,“好了。不烫了。”
迟尧下意识抬眼望向陆鸣那双眼睛,失神了半晌。
陆鸣面上冷冰冰的,但做事总带着股少年人特有的真诚衷心,就比如现在——
只是因为他蹙眉就忙前忙后弄了半天。
如果是祁青聿……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男人,祁青聿绝不可能为他亲力亲为,去做擦凳子这种自跌身份的事。
他竟然不自觉把两个人放到一起比较。
操。
迟尧心底暗骂了好几句。
他看不起什么所谓找替身延续感情的行为,恶心陆鸣,恶心祁青聿,也恶心了自己。
虽然他挺想恶心恶心祁青聿的,但这种两败俱伤的行为他做不出来,也不想把陆鸣搅和进来。
燥热空气加剧了迟尧的心烦,对着毫不知情的陆鸣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难受得像被卡了鱼刺。
难道要他问陆鸣为什么长了这样一双眼吗?
把身份牌塞到陆鸣怀里,迟尧并不看陆鸣的脸,低沉道:“我去趟洗手间。”
刚站起身,手腕再次被陆鸣拽住,腕骨隐隐作痛,他暂且忍下,耐着性子问:“陆鸣,又怎么了?”
“不要叫我全名。”陆鸣牵起迟尧的手腕揉动,视线长久地落在那圈被他捏出来的泛红指痕,“还是叫我小鹿吧。”
迟尧叫名字很有讲究,亲昵时叫他小鹿,生气了就叫全名,陆鸣已经摸清规律,对‘小鹿’二字的感觉也从觉得幼稚到习惯再到喜欢。
或者说,他是喜欢迟尧亲昵的态度。
但迟尧现在完全没力气跟陆鸣纠缠不清,脑袋胀痛,太阳穴突突直跳,前排学生偶尔投来的怪异视线也让他浑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