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师烨裳抽完一根雪茄的时间里,一辆银天使被砸得稀烂,汽油机油和油漆钢板的碎屑混在一起,黑糊糊地流得满地都是。可饶是如此,师烨裳个大流氓还不过瘾,亲自开来林森柏的h2,在烂泥身上随便找个窟窿勾上钢索,上车,起步,呼啦啦地就将一大片七零八落的铁皮斜拖出半个停车位。这时,由于倾斜角度过大,烂铁皮卡的头尾卡到了停在两旁的切诺基之间,师烨裳拉了个强驱档,h2发了疯的一阵咆哮之后,车身再次向前移动。两辆切诺基架不住杠杆作用力,一辆被推得斜向后退,一辆被顶得斜向前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嚣叫,在场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退到遮阴的大树后面,只从树干背面露出脑袋,看师烨裳硬生生地将一堆破铜烂铁拖出车位,继而以猎奇的心态期待着师烨裳那些层出不穷的新玩法——很明显,对师烨裳来说,砸车是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汪顾说她考虑今后多买几辆车放在家里让师烨裳砸着玩儿。林森柏从鼻孔中呲出一口气,用老夫子的口气教育汪顾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种万里送荔枝,烽火戏诸侯的思想,不过如果汪顾买她的旧车给师烨裳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铁皮拖过地面的当啷声中,林森柏大声冲汪顾喊:“你今后要惹了她,后果就跟那车一样!”
汪顾对此早有觉悟,但想像和看见是彻底两码事。头一次目睹师烨裳赤膊上阵玩得这般凶残,她难免就要觉得心惊肉跳。好在她适应能力非凡,再说师烨裳也没当她面杀人,两权相加,她又逐渐变得勇敢起来,是一只勇敢而自信的小飞象,“我比那车扛造!”
林森柏继续缩脖子捂耳朵,“那我再送师烨裳几根钢管啊?!”
汪顾促狭地笑着腾出一只手去摸林森柏的脑袋瓜子,边摸边吼:“你送钢炮我都不怕——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长呆毛?!”
就在她们你吼来我吼去,对吼得不亦乐乎之际,师烨裳已经将一片劳斯莱斯拖到空旷区域,推门,短梆皮靴踩落地面,抬脚踢开一颗扭曲变形的螺丝,她慢悠悠地绕着铁片走了一圈,站住,满意地点头。汪顾在远处看着,还以为工程业已进入收尾阶段,可师烨裳一个转身,继而笑微微地折返,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去看,是个没瞎的都知道她瞧上那两辆切诺基了。
刺耳的噪音过去,围观众人纷纷英勇地从树后走出来。林森柏弯腰驼背的步姿令咪宝很不满意,一拍林森柏的尻尾,她吓唬道:“再弓得像个虾米一样我就给你上背背佳了!”
汪顾听见“贝贝”,耳朵骤然变大一圈,急忙追上前去劝咪宝说:“钱总钱总,您要给林董上夹也上点儿别的夹,别上贝贝夹。师烨裳听见‘贝贝’,晚上又要灌您酒了。”
咪宝这时恍然大悟,当即就背过身去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抽完立刻自我检讨,“嘿!老娘昨晚还想呢!我是招她惹她了她就灌我酒啊!原来是因为我叫她小名儿她个小心眼儿不愿意了!”在场的人被她和汪顾这么一提醒,也都察觉师烨裳的这条尾巴了,一时间,不管踩过没踩过的都在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个动听的名字,以备不时之需!
师烨裳离得远,兼之有些耳背,自然听不见流言蜚语,这会儿她正站在两辆大切诺基之间,揉着后颈思考如何又快又好地将它们处理掉。倏忽间停车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人声喧哗,师烨裳踮起脚尖去看,且不说她看到了什么,反正汪顾一瞧她踮脚就觉得她可爱得要死要活,真恨不能当即一个熊抱,再一个狼扑,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就把她吃干抹净扛走了事。
“哟,来了。”郝君裔个子高,不用踮脚也能看见来人,走到师烨裳身边,借个肩膀给师烨裳扶着,她微笑着问道:“警察叔叔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当他们面把这两辆也砸了?”
师烨裳依旧踮着脚尖,可她是个大脑过大,导致没有小脑的运动无能,脚跟离地时间稍长她就免不得要企鹅似地左右摇晃。郝君裔的好意她心领,身也领,把手按在郝君裔的肩头,她干脆地采用了一个大幅提高平衡性的站姿,金鸡独立,“以你的身份,要说怀疑车上藏有国家机密,他们恐怕还得动手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