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气死!”慕白没好气地说道:“离伤……这是第三次了……虽然这一次,你并未出手……只是本宫已不知该怎样容忍下去……”
低低的话语,随着一阵冷风,不知吹去了哪里,轿内轿外的两人相互凝视着,目光在这山顶的寒风中渐渐冰冷……
“你终于说出来了?”离伤保持着跪姿,腰间的玄冰剑却已悄然横陈,苍白的右手轻轻握上了剑柄,声音中却已有了哀鸣般的颤抖:“宫主,你终于厌弃了么?可是属下向来怕死,若是宫主想要属下死,还请宫主亲自动手!”
慕白眼瞳急缩,刹那间,原本懒散无力的模样,已变得如刀似剑般的犀利了起来:“你要与本宫动手?”
离伤没有搭话,只静静的望着那熟悉的容颜,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越来越抖得厉害,几乎快要把握不住……
“你要用本宫的配剑,与本宫分个生死?”慕白的视线被那轻微的响动吸引,落到那夜暗中,依然耀眼的剑鞘之上,眼神更加深沉。
“宫主……”离伤咬咬牙,想要稳住自己那不争气的手,可深印入眼中的容颜却令心中的坚持一点点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总是怪罪到离伤头上?离伤所有的一切,都已奉给了宫主……可宫主你呢?你、从、来、不、曾、属、于、过、我……即便如此,离伤依然不曾放弃,拼命地追逐着宫主你,宫主可知属下有多累?心痛到了麻木,再从麻木痛到痛……宫主可曾给予过属下一丝承诺?属下不敢求,不敢要,只能将一切的威胁尽力除去,哪怕属下并非对手……可是宫主……属下便得到这么一个下场么?”
喉间梗塞,离伤停顿了一下,看着垂下眼皮的慕白,深吸口气,又道:“宫主,都说人心本是肉长的,宫主的心为何如此冷硬?属下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从属下的身边一点点的夺走你?属下做不到……属下怕死……却更怕会失去你……”
“够了!”慕白暴喝,心中这酸痛的感觉如此明显,却不是为了自己:“本宫什么时候要你死了?离伤,不要转开话题,本宫指的是,你为何次次不顾招惹上强敌,也定要杀了那些人!”
“有什么不同?”
出乎慕白的意料,男人罕见的强硬抬头,望着自己。
“属下说过,属下怕死,却更怕失去你。若是有人要夺走你,岂非比杀了属下还要难受?既然比死更加难过,还在呼什么强敌不强敌!”
“我说够了!”再也躺不住了,慕白自轿中软椅间一跃而起,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男人面上:“便是我要你去死,你以为你能反抗得了?!”
似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愣住,男人怔怔地望着慕白那激烈起伏的胸膛,突地一扬手,扔开了手中的玄冰剑,张臂一扑,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紫衣青年:
“宫主……宫主……若是你肯陪着我,便是黄泉地狱,属下也是愿意……”
“你……你疯了……”慕白看着跪抱着自己,仰头望来的男人,那张俊朗的脸庞扭曲着,狂热与冰冷交错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