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男人抱在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慕白侧了头,支着一边扶手。既然舍不得杀了男人,这气生得也没什么意思,看起来,宠是宠不得了,男人还欠些□。如今宫主之位稳当了,宫里有师公、师叔伯们照看着,不若再游玩个三、五年,想来他们心里的仇怨也就淡了,毕竟看起来,师父的人缘并不好,除了师叔萧白陌与师祖候无忌,师门却是再没一个与他情谊的……有仇怨的倒是不少哩……只是日后清明除夕,却要多上几柱香,多烧些纸钱,也算是做徒弟的心中愧疚……
手指顺着男人的耳际滑过脖侧,钻入了灰色的衣衫之中,怀中的身子先是有些僵硬,不过一瞬便又放松了开来。慕白笑道:“伊拉默的洞门,你是故意没关的吧?想是本宫昏厥之际,你去引了野兽……不过还好,你还没有傻到亲自回去杀人灭口。便是菲拉丝昏睡着,那般的高手,已不需要清醒,只要你敢下杀手,她本能的护卫反击便可叫你永远留在那里……”
明明应该是森冷的责问,可慕白偏偏是满脸笑容,说得有如情语,离伤心头一凉——若说是慕白心胸宽广,早不在意,离伤是打死也不相信!从小看护着长大的情人是什么个性,恐怕就连那早已死去的萧白离,也没有曾经相似的离伤更加明白。
早年的饥寒交迫,令他早已不再有安全之感;过于敏感的心性既脆弱又坚强;如今的衣食无忧令那随时随地的尔虞我诈、生死存亡反倒显得不那么可怕——很难再全心的相信一个人,将性命交付,自然更加容不下,信任之人一丝背叛……
你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心,再次死去了么?
伸出手,缓缓拥抱住慕白的腰身,也不理胸前衣内揉搓的手指,离伤轻轻吐出口气,双臂用力,紧紧抱住:“伊拉默明显软禁了宫主,显然是菲拉丝早已下定了决心。宫主若不答应,无论我们怎么逃,他们只要还活着,拥有飞鹰的伊拉默,在那大草原上要寻两个人,根本就不是难事。宫主惦念着伊拉默的恩情,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我们在伊拉默沙底洞窟中软禁一生,何况,菲拉丝肯不肯留下两个白吃粮食的人来,还是个问题,宫主也自忖非是菲拉丝的敌手,离伤怎么忍得下宫主受人欺侮,仰人鼻息?无论是谁,想暗算宫主,离伤武功不行,却也总要想些法子,报复了回去……”
原本不在意的手指顿了顿,再动作时,温柔了许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感动方起,便又想起了男人的所作所为,慕白细细捻搓着那渐渐硬立的颗粒,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慢慢炙热,笑道:“没有他们想招本宫作那上门女婿的原因?”
离伤窒了窒,吐气答道:“自然是有的,宫主也说过,若不想宫主被人勾了去,便要属下看牢了。”
慕白哑然,这才想起那日洞窟温情中的言语,半晌方笑道:“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不,宫主只是心肠太好,”离伤抬头,望着上方的颜容,道:“人心险恶,宫主想要放过他们,他们又怎会放过我们?属下只是想好好的保护宫主,那些阴暗的,失德的事情,自是不能脏了宫主的双手……”
慕白静静地打量着离伤,敛了笑容,道:“本宫不是听不进人言之人,为何决定之前,不告诉本宫?若是哪日,你觉得世间之人都对本宫怀了恶意,你是要杀尽这天下之人,还是要像你在风鸣崖上所言,将本宫关去一个无人之处?”
“宫主……”失声惊呼,离伤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喃喃地道:“属下只是为了宫主……而已啊……”
“为了本宫……呵呵……”果然是欠□啊……慕白指间用力,直捏得怀中的男人身子一颤,缩成了一团。
抬了男人的脸,对上自己,慕白正待说些什么,突地一怔,侧耳倾听,敲击着扶手,让四名麻卫抬着青轿离了官道,避入一旁林间。
离伤闭目等待,半晌,预料之中的痛苦迟迟不到,迟疑地睁眼,正望见慕白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不敢询问,只得暗自猜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转眼向着慕白撩起的轿窗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