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老者哪里挨得起慕白十层功力的一掌?立时胸口塌陷,狂喷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啊……他杀了祭师!”惊呆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喊,鞑靼人群自呆滞中清醒,立时红了眼睛,丢下一旁发呆的离伤,向着慕白扑了上来。
慕白皱皱眉头,虽听不懂鞑靼人的话语,但看这情形,也知自己杀了这老者引起。叹了口气,语言不通,且群情激昂,便是想解说什么,也不可能,只得挥袖迫退了扑得最前面的数人,一跃而起,故计重施地自人群头顶而过。
只是这一次,鞑靼族人却没有再被惊恐吓住,反而向上方的慕白纷纷抛出了手中的武器。
紫衫一鼓,双袖连摆,将这些没什么内力的鞑靼人的武器纷纷震落,慕白心中发沉。看来,这老者虽是活剥人皮,却在鞑靼人中享有极高的地位——自己,算不算是捅了马蜂窝?
不欲杀害这些悲愤的鞑靼族人,慕白跃落离伤身边,一把抱住了双眼无神的男人,身形连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紧追不舍的鞑靼人眼中。
蔚蓝天空中,朵朵白云悠然飘过。
轻风吹起,茂密的草尖随风摆动。
慕白静静地坐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灰衣男人,望向了天空。
那怪异的老者内力并不强,大约只得中原眼中有剑之境,可那诡异的人皮小鼓敲响时,却是连自己这个眼中无剑之境都不得不昏眩一刻,而刚刚达到心中有剑之境的离伤,却是整整迷惑了一天尚未醒来……
“不……娘……娘亲……孩儿不要……”昏厥中的男人缩缩发抖,卷起了身躯缩成一团,口中发出带着哭泣的颤音。
怎么了?慕白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了男人写满痛楚的脸上,怜惜地伸手抚开男人脸上被汗水润湿的黑发。
或许是感受到了慕白的关怀,男人渐渐地停止了颤抖,却眉头拧得更紧。
“白儿……白儿……不要丢下我好么……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不、不要与旁人成亲……我……我什么都给了你啊……”过了一会,男人低声地喃喃出声。
慕白脸色一沉,突又想起男人不过是中了异术,此时发火似乎可笑,方缓缓地吐出口气,转眼望向天空。
“宫主……宫主……真的……如此痛苦么……杀了离伤,是不是您就能解脱了……可是……属下舍不得您啊……”仿佛蚊蚁一般幽幽的低叹在刚睡了一觉醒来的慕白耳边响起。
“……”什么时候,你已不再唤我白儿了呢……回头望着眼前苦涩中依然露出淡淡浅笑的面容,慕白叹了口气,在这空无一人的广扩草原上,人事不醒的男人面前,终于放下了刻意保持的冷漠:“是啊,舍不得……可若是死亡,或许一切便结束了罢……舍不得的,舍得的,终将失去……”
“原谅属下的自私,宫主。明明知道,只要属下死了,您便能解脱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宫主你将在属下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拥抱着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属下便怎么也想活下去……即使让你痛苦……即使被你折磨……也好过再也无法碰触你、再也无法与你说话……再也无法……”什么也不知道男人依旧喃喃地低语着。
痛楚的颜色闪过眼眸,慕白缓缓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