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青城弟子依然浑身发抖,显然还未从那血腥的杀戮中醒转过来。
月清道人眉头一皱,旋又展开,这些弟子才入山门,平日上得青城山来之人,哪个不是恭恭敬敬,执礼有加?这些不入流的弟子哪里见过如此的血腥搏杀?!如今能站在这里,没有软倒,已算不错!
月辰道人却不管这些,只转头四望,四周静悄悄的,夜色笼罩下的山间树影摇曳,哪里来寻得着轿影?!
“人哪?杀我这么多青城弟子,道人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断!他们人哪?”抓住了一名发抖的弟子衣领,月辰道人手臂一提,已将那弟子提离了地面,瞪着铜铃大小的双眼,怒声喝问。
“师弟!”月清道人眼见那弟子已吓得面孔苍白,答不出话来,右手一搭,便让那月辰道人轻轻松松地松开了手。
“师兄!”月辰道人咆哮如雷,“我青城何日能让人在门前撒野过?!今日死了这么多门人弟子,你还要拦着道人不成?!”
“那碧心宫主选在此时上山,又避开你我,想是打的先杀尽我四周守山弟子的主意!难道你还要如他所愿的让门人弟子去搜山?!”月清道人拂了拂道袍,看着两名惊恐的弟子,说道:“你们且回去,好生休息。来人,将众弟子的尸体收拾了回去,停灵三清大殿!所有青城门人,回守青城道观。明天搜山,且记注意安全,一发现碧心宫的人,能不交手,就不要交手,立即回来禀报!”
“是。”众人齐声喝应,火把聚拢,拥着月清、月辰等人,退回了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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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慕白赖在轿中新换过的软椅兽皮之间,不想动弹。睁眼,眯起,避过略嫌刺眼的阳光,打量着轿前两名立得笔直的麻衣侍卫,慕白满足地吐出口气。昨夜一番激情,在这幽静地山林里,倒也别有滋味,只是那个被自己翻来覆去,尽情‘疼爱’了半夜的男人,竟然不在青轿四周?!
唔……该说是他的身体太好?还是自己努力得不够?慕白摸着没有胡须的下颌,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远远的,山林里响起衣袂翻飞的风声,慕白的手一顿,唇角不自觉上翘,比平日里沉重缓慢了许多……看来不是自己不行!而是这男人太爱动了……
慕白懒散地伸了伸双腿,却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一面盯着那渐渐隐现的灰衣,一面琢磨着怎样才能将男人做到动弹不得……
飞奔中的男人显然并不知道他的宫主此时的打算,只是满面严肃地钻出了树林,跪至轿前,拱手禀道:“宫主,青城派正在搜山,人数众多,已有一队八人搜至林外,最多小半个时辰,就会搜到此处!”
一队?八人?七人成阵,一人可退回报信么?青城派!本宫会让你们后悔此举!
“你离开便是查探青城的动静?”看着男人抬起的头脸,那双温顺的双眸深处隐藏的期待,慕白冷笑,“真是尽职尽责啊……本宫是不是应该夸赞你一声?不过,你奉了谁的命令离此打探?”
糟了,出宫以来的温柔和睦,竟令自己以为回到了从前,忘了如今的宫主,只怕最恨的就是自以为是,擅自作主!离伤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雪白,低头叩地,涩了声音,道:“属下知错。”
“知错?”慕白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是从来就没有将本宫当作主人吧?这样的错误,你犯过多少?犯了多久了?”
“宫主!”猛地抬头,离伤不敢至信地望着轿中的慕白,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前额抵地,“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但在属下心中,宫主一直都是属下的主人,也是碧心宫唯一的宫主……属下不敢说全部是为了宫主,却也没有一丝半点为了自己……宫主……今日之事,是属下做错,未得宫主准许,擅自行动,属下甘愿受罚。只求宫主,勿要怀疑属下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