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再抬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已连成一片，顺着额角、脸颊、下颌，滴落雪白的毛毯里。离伤不敢再动，只得僵直着身体，隐忍着背后因方才的动作，火烧般的抽痛，静静地等待着这一波激痛的过去……
看着痛得脸色发白，一动不敢动，就连下腹的精神亦退缩了回去的男人，慕白终是叹了口气，长鞭急吐，探入床脚，一卷，飞回，精致的铜夜壶落到了离伤的面前。
“谢宫主。”看着眼前的夜壶，离伤紧皱的眉心一松，感激地望了望慕白。
随着离伤松开的眉心，慕白的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为什么帮他取来夜壶？应该让他自己爬过去拿的……
迎着慕白纷杂的目光，离伤伸手下探，握住了分身顶端的链条，微微一动，尚未用力，已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痛得一抖，方稍减的冷汗，再度大颗大颗的渗出……
软缩的欲望紧紧包含着精细的链梢，就连完全勃起之际，亦有些艰难的链梢，在这样的情形下，想要取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离伤停了一会，等到疼痛稍缓，颤抖的手指再度抓住了孔洞外的链身。离伤咬了咬牙，另一手亦伸向腹间，握住了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气，双眼一闭，拉着链条的手猛一用力……
慕白原本冷漠的脸上，忽然变色，不及起身，急伸出一足，踩住了那只欲待上扬的手背！
尚未动作，便被阻止的离伤有些不解的睁眼望向慕白。
足底麻麻地发痛，可见男人方才用了多大了的力气！慕白怒火中烧，自躺椅间坐起，扬手一掌，搁在男人的脸上。
“你疯了？！”愤怒的吼声，紧跟在响亮的耳光之后。慕白不敢致信的瞪视着眼前的男人，他方才想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那般做为，十层十，他会毁了自己……
离伤平静的目光在慕白的愤怒里，渐渐破碎……
离伤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样破碎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俊颜……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浓重的苦涩、幽深的绝望、细碎的不舍、无尽的眷恋……以及深不见底的无悔……
冲天的怒火被这包含了太多感情的目光碎片湮灭，依希间，又看见了青色的衣袂在风中飞扬，男人飞扬的眉眼间，盈满温柔与深情，在剑与剑的交错碰触之间，散发出绝不会暴露在自己以外人前的凌厉与自傲……
那时的离伤，总是自信和欢愉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
眼前的男人眉宇间早已爬满了愁苦，长年紧抿的双唇只余苦涩的凄凉，那黑星般耀眼的双眸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光亮，灰暗与破碎占据了希望与傲然……
是我……将你变成这样的么？
看着赤身裸体，跪在地上的男人，映射着火光的铁链，将他的身体缠绕出一种等待被人凌虐的卑微……
一丝愧疚悄然爬上了心田，还来不及盘据，便被更加汹涌的怒火焚烧成灰烬……
你忘了他做过什么了么？你忘了那呼啸的剑光掌风之间，被鲜血染红的白发了么？你忘了那滚烫的热血洒满了全身的痛楚了么？
慕白双足落地，站起身来。
清楚的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变化，离伤眼中的绝望更盛。
头皮一紧，那是头发被人抓住了……当年的事情，即便再来一次，我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