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真要是想借这事做文章,你们帮我出面会更麻烦。”
“你刚做上分局长!”
“我知道。”韩渝权衡了一番,起身道:“我开你的摩托车过去,石教、王叔和江叔那边你帮我打个电话,请他们千万千万不要给李所打电话说情。”
田桂急了,一把抓住他胳膊:“咸鱼,你刚做上分局长,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你要是就这么去,不但会威信全无,还很容易被李光明抓住把柄。他没能做上分局长肯定很妒忌,搞不好会跟你上纲上线,会说你违反原则干预他们办桉。”
韩渝轻轻推开长辈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我心里有数,我知道怎么应对。”
“你打算怎么应对?”
“暂时没想好,要先去看看情况。”
“没想好?”
“田叔,你不也想想我是谁的徒弟。如果他们只是公事公办,按规定查处,不是冲我来的,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要是冲我来的,想借题发挥,那我就见招拆招,奉陪到底!”
“咸鱼,闹起来对你没好处。你新官上任,这么年轻,前途无量。他都快五十了,已经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提副科很难。他是光脚的,你是穿鞋的,他就等着你跟他闹,损人不利己的事他真干得出来。”
“田叔,你说的这些我懂,但谁是光脚的谁是穿鞋还不一定呢。”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在单位没有孩子,我现在是局长,我说了算,再说这是我的家事!”
……
大舅、二舅、大哥和小军哥都被抓了,如果只想着自己的前途不管不问,会被长辈们戳嵴梁骨的,何况大舅、二舅和大哥对自己那么好。
韩渝一刻不敢耽误,换上便服,骑上田桂从天补派出所带到分局的摩托车,火急火燎地赶往三兴。
田桂心急如焚,见拦不住只能赶紧给石胜勇打电话。
石胜勇正在开会,手机开的震动。
局领导在台上讲话,他哪里敢接,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没想到刚挂断不一会儿,分局值班室里的坐机又打了过来。
石胜勇意识到肯定有事,苦着脸看向正环视着台下的孙政委。
孙家文见他欲言又止,也意识到老部下应该有急事,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下头。
见老领导同意了,石胜勇连忙躬着腰蹑手蹑脚走出会议室,快步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飞快地回拨过去。
刚才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结果回拨过去竟是忙音。
就这么回去继续开会,等会儿又打过来怎么办,石胜勇只能继续回拨,反复回拨。
一连回拨了近十五分钟,分局的电话终于拨通了,正准备问问怎么回事,就听到田桂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起韩渝家的事。
石胜勇大吃一惊,立马回头看向会议室:“三兴派出所抓的?”
“嗯,把咸鱼的大舅、二舅、大哥和咸鱼大哥的小舅子都抓了,把该抄和不该抄的钱也都抄走了!”
“李光明应该不知道,他正在跟我一起开会。”
“石教,三兴派出所的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韩申是咸鱼的亲哥,他们抓咸鱼的哥哥舅舅不可能不向李光明汇报。再说我能给你打电话,三兴派出所的老黄他们一样可以。”
石胜勇勐然想起开会前李光明确实出去接过一个电话,刚才在会场,李光明更是时不时朝自己看,眼神很怪异。
想到这些,石胜勇咬牙切齿地问:“他想搞什么?”
“他还能搞什么,肯定是没能做上分局长,不甘心不服气呗。石教,我拦不住咸鱼,咸鱼非要去三兴!”
“知道了,等散了会,我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咸鱼不让问,不让我们出面,说这是他的家事。”
“他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能不问吗?”
“咸鱼说他现在是局长,他的话就是命令。让我赶紧给你打电话,就是担心你知道了会去找李光明。”
这不只是咸鱼一个人的事,也涉及到港区分局。
如果让姓李的人渣得逞,分局干警今后不管去哪儿都会被人家瞧不起。
石胜勇恨透了李光明,真想等散会之后揪住李光明好好问问,可想到咸鱼虽然年轻,但做事很小心很谨慎,可以说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只能按捺下愤怒低声道:“行,既然咸鱼交代了,我们先按兵不动。”
田桂传话归传话,但心里别提多担心,问道:“我们真不出面?”
东广骗子学校那么硬的骨头,咸鱼都咬着牙啃下来了。相比之下,李光明又算得上什么。
石胜勇跟韩渝打了那么久交道,对韩渝充满信心,冷笑道:“放心,咸鱼不会有事的。我们等着看好戏吧,看李光明怎么搬石头砸自个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