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朱颜左顾右盼着,他在暖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卿齐眉,托着腮百无聊赖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的恩人卿玉案现在在哪里?”
卿齐眉迟疑了一会,问道:“殿下找家弟?”
听见卿齐眉的身份,谢朱颜顿时展颜一笑,虚扶起卿齐眉,激动地说道:
“原来是恩人的兄长,快快请起。”
卿齐眉不敢怠慢:“家弟身子骨弱,一直在房内休养生息,臣这便叫家弟前来。”
“哎!”
而谢朱颜却不顾形象地拉住卿齐眉,说道:
“怎么好让恩人亲自动身,恩人身体不适,本宫亲自拜谒便好。”
说着,谢朱颜便随着卿齐眉来到卿玉案的居所,萧霁月端着药碗前来,走到门口脚步便停了下来。
“小楼。”卿齐眉示意。
“拜见殿下。”
即便腹部上的伤尚未痊愈,卿玉案还是向谢朱颜叩拜下去,发髻甚至都来不及梳好,披散在后背上。
绝不能让哥哥和萧霁月看出端倪。
“恩人何必拘礼。起来说。”
谢朱颜抓住卿玉案的手,遥遥指着屋外的几箱大礼,说道:
“这些都是我给恩人的礼物。恩人看看喜不喜欢?”
卿玉案并未瞥过那些沉甸甸的宝箱,微微躬身:
“谢过太子殿下。”
谢朱颜还是一副欣欣然的模样:
“本宫问过国子监祭酒了,恩人才学过人,哪里需要什么伴读?”
卿玉案如实回答道:“他是玉案当年在雪地捡来的孩子,我见他天资聪颖,便收在身边作伴读了。”
谢朱颜若有所思地托托下颌,又好奇地凑过去:“那本宫的天赋如何?”
卿玉案客套道:“殿下自当是才学过人,才华横溢——”
他作揖,不自然地向后退却一步。
不能让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以防夜长梦多。
谢朱颜摇摇头:“本宫不听那些虚的,指的是跟恩人的伴读比起来。选一个呢?”
旁边的小太监添油加醋地说道:“太子问你话呢,愣什么啊?”
谢朱颜噘嘴:“金桂儿,不得对恩人无礼。”
卿玉案一噎,头埋得更低了些:
“……那必然是殿下。”
谢朱颜雀跃起来,似是很满意这个答复:
“太好了,若是哪日恩人成了庶吉士,得以进入翰林院的话。便让恩人当太傅——”
药碗重重砸在桌上。
卿玉案蓦地抬起头,只见萧霁月阴着脸站在门外:
“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