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安嘴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清。
只见周彻安从小瓷瓶里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他。
宋知钰接过药丸,指了指屋内,让他进去查看。
那颗药丸被他攥在手心,直到化了也没吃。
要是连这点血腥味都受不住,他以后还怎么报仇?
宋知钰意识涣散,不知道是怎么浑浑噩噩的上了马,又是怎么到了宋家祠堂。
一盏又一盏的长明灯接连亮起,葳蕤摇曳的烛火在宋知钰黑沉沉的眸子里跃动。
宋知钰把金元宝一个一个的扔进了火盆里,这些金元宝都是他亲手叠的。
一道阴影覆下,单看影子就知道来人身形修长,身姿挺拔。
宋知钰没有理会,烧完元宝后又把准备好一叠叠纸钱扔进了火盆里。
生前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希望死后的宋家军都能吃饱。
扔完最后一叠之前,宋知钰想要起身,但腿麻了往前踉跄了几步,好在被身后的人及时抱住了。
萧寒砚把人抱到石阶上坐着,给他揉按小腿上的穴位,动作极其轻柔。
宋知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方慎行告知他的事情全盘托出,又问萧寒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寒砚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而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能从应州平安回来,都是你在帮忙?”宋知钰又问。
“嗯。”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运气好,能够从应州城里逃脱出来,没想到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宋知钰反复吞咽两次,艰难吐字,“所以……你早就知道沈问和方慎行的打算了?”
“不是。”萧寒砚索性也不帮他按腿了,仰头和他对视,“我要是早知道一定会想法设法通知你,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宋知钰抿嘴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萧寒砚心里没底,急忙解释道,“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接手锦衣卫,胡公公的人把消息拦下来了,导致我在几天之后才收到消息。那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连城还有卫河一带都是沈问的人,我的人完全进不去,还有一个宋舟在从中阻拦,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联系你三哥,让人把你送出来。”
宋知钰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应州一案,你真的完全没有插手,也不知情?”
“嗯。”萧寒砚点头,又不自信的补充了一句,“你信我吗?”
“你说,我就信。”宋知钰轻轻点头。
萧寒砚松了一口气,垂眸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离。
“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萧寒砚轻声开口。
宋知钰点了点头,刚站起来,突然又坐下去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