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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血战松岭(1 / 2)

第三次炮击开始了,在指挥员的修正下,炮群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的在敌阵地开花。看小说我就去间隔20分钟后,40管车载火箭炮群又落花流水般的展开地面覆盖,为地面部队的进攻开辟通道。

炮声刚歇,轻快激昂的冲锋号响了起来,强攻的命令已经下达!

6时30分,我连准时发起了强攻,随着焦副连长冲出了阵地,大叫一声叫着:“同志们,跟我来!”

大家一咬牙,拼命向593高地发起冲锋。一时间,我军阵地前杀声震天,越军防御阵地的前方和后方到处是炮声、枪声和喊杀声。阵地上到处都是弹片撕破空气的尖啸声,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什么是枪林弹雨、尸山血海?现在的军人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心与恐怖;又是怎样的一种热血沸腾满山遍野的原始森林和高大的毛竹在空中将各种弹葯引爆,狂风骤雨般横飞的弹片从半山腰上瓢泼似的覆盖了下来,就像是杀伤范围决不亚于一颗颗中空连环爆炸的子母弹,敌我双方的士兵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中就这么鲜血飞喷出来,一片一片倒落下去——

死亡如影随形,危险无处不在;然而杀红眼的红1团绝没有一个孬种。

7点40分,向敌指挥所突入的八连吴指导员被地雷炸伤头部,肋骨被炸断四根,重伤倒在了阵地上;跟随八连的毛副营长被炸成重伤;八连副连长遭敌重机枪射击,中弹阵亡!

7点50分,二连丛副连长带领突击排向高地发起冲锋,遭敌重机枪射击中弹阵亡!二连王连长在指挥战斗中遭敌炮火袭击,重伤阵亡!二连高指导员遭敌炮火袭击,被弹皮削断左腿,重伤倒地!

7点55分,机步一连陈连长与陈指导员在指挥作战时双双中弹阵亡!几乎同时,三连林副连长在率队攻击中中弹阵亡!随三连指挥作战的张副营长遭敌炮火袭击被炸成重伤,倒在了阵地上。

战斗打响后不到两个小时,在穿插路线的各个高地上,已到处是伤兵和尸体。树枝上、竹林里、草堆里、灌木丛中到处是横飞的血肉和断肢残臂。有的尸体被弹片削去头颅,头断之处在“咕嘟咕嘟”地冒着血泡;有的尸体被炸成几截,五脏六腑被高挂在枝头上,令人惨不忍睹。阵地上那呛人的火葯味、刺鼻的尸体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相互交织在一起。

松毛岭被一种令人痉挛的窒息充满着!

一段没有被摧毁的雷区在我六连的突击正面暴露了出来,配属工兵打出了一串似鞭炮的东西把地雷引爆,接着我们用机枪扫射,火箭筒扫雷开路。但上面不光有地雷,还有涂满毒葯的竹签与铁钉,不时有几个精神过于紧张的战友扣动了扳机,跑在前面的战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中弹倒下了。若是光倒下还好,更多剩下的地雷被倒下的战友用躯体引爆了,一个活人就这么一瞬间成了残肢碎片,猩红的血抛洒满了整个战场。没有倒的继续冲,受伤的不能冲的就地坐下来喘息,谁也顾不上谁,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战友。就在这时,焦副连长也重伤了。我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为战友报仇!

到达593高地主阵地边缘,隐蔽的没有被炮弹炸死的越军发现了我们的举动。顿时,各种武器对着我们开火,高连长急令卧倒隐蔽。这是第一次真正交火,很多战友由于心情过分紧张,卧倒的时候只顾双手捂住脑袋,枪丢在一旁,死死任凭着枪弹击起的碎石和泥土击打在身上。部分战友没有经验,忍不住起身看,被密集的枪弹击中倒。一个来自浙江的一班战士小李被跳弹击穿了脖子,子弹陷在脖子里,血流如注,顿是喘不过气来,在无比痛苦、无助的眼神中,一旁的汪班副看到了高连长森冷的眼神注视下,无奈流着泪把枪口朝向了小李

高连长实在忍受不了敌人近乎疯狂的反扑,下令迫击炮班进行还击,100mm迫击炮找到隐蔽位置再次开火。请牢记炮弹准确落在593高地的主阵地上,利用炮击掩护,敌人火力大为减弱的最佳时机,再次发起冲锋。只有在战争中学会战争,这次的冲锋没有死的兵学聪明了,纷纷利用灌木丛,石头作为掩体慢慢逼近高地,一旦越军机枪扫射或手雷砸下来,能够迅速的卧倒并滚开避开被击中。迫击炮再次修正了密位,改为急促射,100mm迫击炮的炮弹带着“嗵嗵”的沉闷声拖着尖利的嘶叫声准确的再次覆盖了阵地。顿时,越军的气焰被打了下去,纷纷进入隐蔽洞躲避炮弹的打击。中午一点,我们在炮火的掩护用冲锋枪扫射着下迅速冲上593高地。在距离593高地顶峰仅有100米的时候,炮班怕误伤自己战友,停止了炮击。

攻克占领了593高地,我们立即展开搜索,凡是越军尸体为了避免诈死都要补上几枪在战壕里面寻找敌人踪迹,消灭敌残余力量。这时我们才发现驻守593高地的是越军一个团的力量,是武器配备的非常精良,被打死炸死的越军在武器使用方面都是多面手,一人能够使用所有配备武器,大部分都是中国抗美援越支援的中国12。7毫米高射机枪、53式重机枪及60式火箭发射器,苏联支援的ak47与我们使用的56式枪族大同小异,只是中国的56式比他们的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甚至于军用无线报话机都是中国支援的81电台,硅2瓦电台及884便携式电台。越军拼死抵抗的素质还是令人钦佩的。

这次,经过搜索,我排在一个洞内抓到了7名俘虏。堵住洞后,包围、用越语喊:“诺松空叶!”(缴枪不杀)“宗堆宽洪独兵”(解放军优待俘虏),但里面有一个越南军官,死不投降,还威胁谁出去就枪毙谁。既然战败了还如此强硬,我们愤怒之余用喷火器烧,用机枪扫射,投手榴弹,再加上喊话的心理战,折腾到傍晚时分,中尉自杀了。我们发射了3发照明弹,目的是为了看清楚位置,俘虏门以为我们是打毒气弹,慌了,改用中国话大叫:“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一串7个乖乖交了武器爬出洞。一出来,兵们拿出烟来给他们抽,拿出干粮给他们吃,伤了的医生抢救,还用担架抬着。被押回团部。俘虏临走的时候由衷的伸出大拇指用中国话高呼:毛主席――胡志明!同志加兄弟!

我按捺着心头的愤怒,就是这个同志加兄弟用中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攒下的大米来做沙袋;就是这个同志加兄弟用中国人民支援的枪炮对付中国人民;就是这个同志加兄弟对着支援自己实现国家统一与民族独立的恩人;就是这个同志加兄弟,用刺刀对着中国男人,用生殖器对中国的妇女;若不是违反纪律,老子操家伙灭了他***!你个撮尔小国也敢在咱面前嚣张,还不是中国人近乎病态的仁义善良!?

高连长看着走出藏兵洞的俘虏,冷笑一声,恨恨踹了我一记,骂道:“你个***大头兵!”

我犯‘纪律’了——红1团有个‘光荣’的传统:外战无俘虏,俘虏不仅包括自己,也包括敌人。我排第一个破了‘戒’,成了全连战后总结会中的批斗对象。但接下来团长的战报根据‘传统’也是只有击毙,没有俘虏;傅军长看过后,一言不发

面对我们的胜利,我们庆幸与兴奋的心情一扫而空,面对牺牲战友的遗体及越军被击毙的瘦弱的和长期营养不良脸色青黄的尸体,我们对死亡的恐惧不翼而飞,看着为还站在身边的战友,想着曾经与我们在一个战壕打闹的战友有的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心情十分的沉重。

4月28日,红1团丢了192名战友,轻重伤500多个。齐装满员的红1团伤亡近二分之一。团长拿着伤亡数字久久沉默不语,只是拿着锤子一锤锤为兄弟们上棺,团政委在一旁抱头坐着,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眶。我没有哭,或许心底的泪早已流干了。打先锋的5连伤亡惨重,阵亡58人,张副连长阵亡,于连长、唐指导员重伤,活着的几乎人人带伤。6连托着5连福,后经过打扫战场得知,我们连丢了16个兄弟,不幸的是基本在冲在最前面的2班。冲入敌指挥部的三营八连伤亡也很严重,阵亡36人,重伤27人,因成功端掉了敌人356师团部指挥系统而被授予‘英雄连’称号。1营三个连虽然没有5连、8连多但总计伤亡惊人,也有74名战友离开了我们(ps:包括阵亡、伤残。),平均每连减员1个排,更丢了一半连级干部,1个副营长,5个排长。那么多的战友,都不敢回想,我怎么也忘记不了他们。

战斗结束后,5连4班长史万宝被送进了后方医院。由于伤势过重,他的左眼做了手术,右眼也处于失明的危险状态。当时的军委杨副主席得知这一情况后,指示总后由全军乃至全国抽调最高明的眼科医生,务求保住史万宝的右眼一线光明。但是,尽管军内外的专家们尽了一切可能的努力,终因伤势过重,而且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史万宝的右眼最终被摘掉了。

双目失明的史万宝,没有悲观,没有泄气,相反还经常安慰、鼓励其他受伤的战友。当战友们到医院看望他时,他总平静地说:“相对于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我虽然双目失明,但毕竟还活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里是一片光明。”

战后,中央军委根据他与五连英雄事迹,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史万宝伤残退伍后,就主动与有关部门联系,抓紧时间自学盲文。他的英雄事迹见诸报端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深圳大学破格录取他为该校的一位盲人学生。大学毕业后,他经常在报刊、杂志发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并且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于90年,出版了自己的诗歌专集黑色的河流。他的诗歌通俗明快,热情奔放,朴素中流溢出风韵,自然中浸透着情趣,散发出强烈的时代气息。他的诗歌既有对生活的热爱,又有对战友的怀念,既有对邪恶的鞭挞,又有对弱者的启迪。还记得他在小草歌中写道:“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大地母亲把我紧紧拥抱”这首诗被作曲家谱成曲子后,妇孺皆唱,响遍了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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