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宁离原想说若是寻不到那也无妨,但阿喜跑的很快,一溜烟便不见了踪迹。

在找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帐内的郎君手中举着一本画册,赫然是她丢失的那本,而他素来高束的墨发半披散着,深邃华美的面容旁垂下一缕发丝,平时冷漠的气质似乎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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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宁离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被抢夺了画册的不悦消散了些:把画册还我,谁许你动我东西的。

你的婢女收拾东西掉在了路上,我只是帮你捡到了,若非如此,早就不知被丢到了何处。他缓步走近,宁离发觉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广袖衣袍,像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子。

他灼热的视线从高到低俯视,宁离不欲与他纠缠,今日很累:东西放下,大人可以离开了。

她伸手就要去拿,熟料他一躲,她的手落了空,宁离蹙眉:你要做什么。

你当真要去南风馆?他神情似是愠怒,宁离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能记到现在,倒是有些好笑。

关你什么事。

帐子外冷风呼呼吹啸,宁离后退几步面露嘲讽:怎么,孟大人想让我画?

孟岁檀愣了愣:我倒是记起来你还欠我一副,只是先前不总是不愿吗?

宁离敲了敲下巴,神色淡淡:若大人愿意舍身,那宁离倒是也愿意一试。

你想怎么舍身?他眸色灼灼,哑声问。@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脱。她端坐在书案后,摆开纸张和画笔,撑着下巴,像是在打量什么,美眸上下扫视,纤细的指节托着下巴,脸旁娇憨,嘴中的话语却格外不近人情。

孟岁檀脸旁闪过诧异之色,随后神色自若的解开了外袍,先是冷白的胸膛,外袍顺着肩颈滑落,虬实劲瘦的上半身仿若最完美的雕像,亵裤松垮挂在腰间。

宁离神色淡淡,没有一点惊讶和害羞。

转过身。她又一次启唇。

他依言转身,凹陷的腰脊弧度完美,宽肩窄腰,往下圆润的翘起,瞧着格外让人赏心悦目,宁离从旁边随意拽了一块红绸甩在他头上:披着。

墨发披散,红绸半遮半挡,侧颜眉目如画,鼻梁挺括,幸而是背身,孟岁檀还不至于太局促,只是身躯有些僵硬,宁离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番,随后提起笔在画纸上勾勒。

先前的西洋画练习重在表现轮廓,今夜她用细笔作图,最大程度描摹了其人的风姿。

白得的描摹对象,这样一幅丹青,卖到南风馆得不少银子罢,宁离幸灾乐祸的想了想,随后又想到这人大发雷霆的模样,罢了,这厮小心眼的很,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她闲闲的提笔勾勒,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孟岁檀问:可好了?

早着呢,这才多久,孟大人怕是不知,我能作一幅画,没两三个时辰是不成的。

孟岁檀便没再开口,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随后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宁离才勉强说:好了。

他松懈了身子,胸前的伤口开始刺痛,像有蚂蚁在啃噬一般,这些日子他已经拆了绷带,转过身时,小臂长的、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宁离面前。

上面沁着丝丝血迹,他却面不改色矮身提起衣袍,披在身上:我瞧瞧?

我没有给旁人瞧我画的习惯。宁离却手一挡,拒绝了他的视线。

你可以走了。她翻脸不认人,用完就敷衍的把人赶走。

孟岁檀气笑了,面上却是眉眼舒展。

时辰也差不多了,孟岁檀见她确实没什么心思搭理自己,今日本意也是来纠结册子,目的已经达到,他依依不舍的颔首:那我便离开了,若是日后还想画,随时恭候。

言罢,他转身离开了,顺带带走了那块儿红绸,宁离倒是没意识到,她专心的把纸张钉入画册中。

钉好后,她抽出今日阿喜拿回来的信件,虞少渊给她寄了信来,里面叠了三四张纸,均是祖父祖母所言,字字句句皆是关怀。

虞少渊则是大多数告诫她离孟岁檀远些,宁离看着信件陷入了沉思,在得知孟岁檀是真的对她动心后,宁离觉得震惊。

虽然不想承认,她又有一丝畅快和好笑,他也有这样的一天,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像个闭环,全都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唯一令她不悦的就是先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许久,她那时候还不信他会喜欢自己,无论是在慈光寺痴然的吻,还是硬塞给她的那些东西。

她都认为是在耍她,是虞少渊的出现让他有了攀比的心思,孟岁檀不会喜欢宁离这一刻板印象,一直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中,真真假假最后都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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