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到了练兵场的高台上,宁离也跟着几位师兄脱离了队伍,到了最右侧去,纵观全局。
小九娘学着些。曲成萧提醒她。
画院的艺学们要在极快的时间内精准地画出场景,这要求对人的熟悉程度很高,宁离也没有放过这么一个学习的机会,凝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聂青澜挥洒笔墨。
孟岁檀站在了太子下首,几乎从画师们一出现视线便移了过去,本意在打量师兄,却瞳仁一缩,盯住了那道青色的纤弱的身影。
脸被涂的黑黑的,却仍可见姣美的轮廓,下巴尖尖,衬得眼眸圆润明亮,专注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眼里只装得下面前的画卷。
一刻钟前,几人还在谈论她,没多久就见到了真人,孟岁檀陡然间,被气得胸膛起伏,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
这就是他们几个师兄干的好事?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且不说庸王觊觎她,若是被人发现了身份,他不敢想象会掀起什么样的后果。
再者,这偌大的大营内都找不出几个女郎,叫她晚上该如何自处。
孟岁檀几乎一下子便想到了她在男人堆里过夜的情况,怒火灼烧了他的理智,脑海像绷紧的弦,一寸寸断裂,却不能立时冲过去揪着她的后领让她躲在自己的羽翼下。
冷静,这样太出格了,他不能让庸王发现她。
神情转变不动声色,他视线淡漠的瞟了过去,又集中在场中铿锵有力的演练上。
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
宁离只觉得有一道视线叫她如芒刺背,她宛如一只兔子般警惕抬眼扫视,嗯,没人发觉。
她便重新低下了头,雪白滑腻的颈子掩藏在衣领中若隐若现。
身旁的画师嘟囔了一句:好香的味道。
暮色降临,炊烟袅袅,远山苍茫,像重重雾影,草地上升起火堆,宁离累了一天,腿已经疼得一瘸一拐了,黎从心细心些:脚怎么了。
有些酸,没事,我晚上泡泡脚。她装作没什么事的说,黎从心有些将信将疑:我待会儿去后勤那儿拿些药油。
师兄,明日不必随行后我便上山去了。
我随你一起。他放心不下宁离,虽说官员不能随意离开营帐,但若是那些贵人没什么事,也是可以出去的。
宁离却摇头: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
黎从心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