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怒意丝毫又散去了。
孟岁檀垂眸看着她,她真的瘦了很多,比起三年前的圆润明亮,几乎模样大变。
是在寺庙过的不好吗?
他有派人去守着,但是为了不刻意关注她,漠然的告诉侍卫说若非重要之事,不必来告诉他。
他视线一撇,落在了宁离无意露出的手背上,原本细嫩的手背布满了红肿和抓痕,完全不复以往那般纤细修长的样子。
心里似乎有根弦一般轻轻的被拨动,她说是抄写佛经所致他便信了,如今细细的一瞧,才发觉有多严重。
要抄写什么样的佛经才能让她的手成了这副模样,他记得她很怕疼,体质原因宁离从小就很容易留一些印子,还特别怕疼。
孟岁璟稍稍捏她一下脸都能哭的背过气去,怎么如今是一身的伤,孟岁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堵塞,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也怪他,自她回来,他有意无意的避着她,以前恨不得吃穿住行都安排妥当,如今却怕给了她一点妄想,便不再伸手。
左右不过是在府里,要是有下人敢见风使舵,怀泉自会替他料理。
没想到是宁离自己不愿意了。
他站在床边微微有些走神,宁离却感受到了视线,微微一动,孟岁檀回过了神儿,察觉人要将醒,倏然别过了身,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行动竟有些匆忙急切。
宁离睁开了迷蒙的眸子,微微喘了口气,在病中做的梦也是光怪陆离,憋的她胸闷,身子一直紧绷着,哪怕再厚的被褥也无法让她安心。
尤其是视线触及到了那一抹端方的身影。
她微微凝滞,缓了好半天,而孟岁檀却并未看她,敛了敛袖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茶,却没想到茶壶空空,根本倒不出水来。
这阿喜怎么当差的,连热水都没有。
孟大人?,宁离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是孟岁檀?自己睡迷糊了吧,他怎么可能来自己的屋子里。
醒了?,孟岁檀像是才发现她醒了,面容又恢复了克制漠然的样子。
还真是他,宁离吃了一惊。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索性衣裳完好,她也没有多不自然,恹恹的问:孟大人怎么来了。
她现在是一点都没了亲近之意,兄长也不唤了,礼也不行了,语气没了热忱也没了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