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桂往田氏那头瞧了一眼,三人中心里最难受的就是她,家里劳动力赚钱去了,她是家里唯一的媳妇指不定日夜操劳的下地干活,毕竟农忙过后还有麦地要除草要照看。
依着她婆婆的意思,八成是她一个人管着了。明明手中有银子,能给读书郎一口气败掉十两银子,却让两个儿子去干苦力,天下竟然有这样偏心的父母。
黄秋桂气得双眸通红,看着自家丈夫那瘸着的腿,心里就心疼。
在宋勇的再次声明下,宋大郎和宋二郎不得不答应。
第二日,宋大郎和宋二郎天未亮就各自挑着担子出了院子。
黄秋桂一直把宋大郎送到村口,心疼他辛苦,百多斤的担子挑在肩上,还要走上几十里路,去县里可不比镇上,远多了。
宋大郎叹了口气,转身要走的时候就见身边的宋二郎一脸羡慕的看着他,宋大郎心头一惊才想起二郎也有二十了,家里头却还没有给他娶媳妇,他拍了拍二郎的肩,“二郎,咱们这次做零工好好干,赚了银子,回头我跟爹娘说一声,能否明年给你看房媳妇。”
宋二郎红着脸点头,却是心动不已。
两人一路结伴去县里,没想衙门口排了长龙,缴税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上头发话了,没有在这几日把税缴上去的,就要按两倍的惩罚,大家伙得到消息不敢怠慢半分,不管队排得多长,他们也不敢松懈,只求老天保佑他们能按时缴上税就成。
前面打称的官吏听说是新上任的,好像是上平郡知州大人的远方亲戚,按理一个知州大人,把自家亲戚安排在哪儿不好,偏要安排到这打称的重活这儿。
但很快那些脑子灵活的庄户人家就摸到了个中韵味,前面又传来村人的哭声,有人向打称的跪下了,嘴中说道:“大人,我在村里头的公称上称了的,重量是足的,绝没有要少重的。”
没想那打称的官一脚踢在村人的小腹上,“滚一边去,老子正累得慌,你是交还是不交呢?不交我就罚你两倍的税赋。”
那村人忍住痛,生生被那两倍的税赋给吓了个半死,连哭都忘记哭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挑着空担子又往回赶,这少的重量还得缴上的,然而这么匆忙间却没有看到那打称的官往那账簿上登记,呆会这村人再回来,估计又要倒霉了。
一路上,庄户人家不少人哭的,然而经过几次后,大家伙只敢偷偷的哭,却不敢不缴,基本都是少重量的。
等了一日,终于临到宋大郎两兄弟了,两人脸色不是很好,庄户人家便是不用称也知道轻重,干了一辈子农活,哪会不知轻重,然而当宋大郎看到那称上的重量后,差一点晕了过去,居然少了八十斤。
八十斤棉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棉花晒干了不打重,要摘多少花才能攒出来。
宋二郎得知结果,缩着身子不敢出声。宋大郎却是不甘心,家里已然成这个样子,没想到缴税的时候还有这样讹百姓的官,这次他不是向称重的官跪下,而是拼命往前一冲,朝衙门前的鸣冤鼓跑去。
那官吏早就防着这些顽民这一招,立即向左右使了眼色,宋大郎还没有把鼓敲响就被官差给左右架住,一群人围过来,把宋大郎好一顿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