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主子之前费尽心思想招揽假戾王到麾下,这下好了,假戾王变成真姑娘,这往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燕管家有种,这世界快疯了的感觉。
燕地数十年的平静,被主子怀里那个看似极娇弱的姑娘,给闹的天翻地覆了。
看样子,还会继续闹下去。因为她现在,有了自家主子做靠山啊!
锦岁只觉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可以说前世今生,她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这么爽过。
前世做牛马,睡饱是奢侈。穿越后则是疲于奔命,没一天安生,忙的焦头烂额,睡饱依旧是奢侈。
只有这一次,她中途甚至做了好几个梦都没醒。
睡醒之后,除了脖子后面有点痛之外,没有任何不适感。
睁睛一看,眼前陌生的环境,雕梁画栋的房间,檀木大床,真丝绸被。
床前桌上鹤嘴梅花壶,吐着助眠的袅袅清烟,和自己身上的女式衣裙,让她有瞬间恍惚。
怎么回事?难道我又穿越了?
第一反应是找镜子,没找到。
第二反应就是进空间,进去了,并且里面的东西跟自己上次进来一模一样。
这回照上镜子了,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被洗的很干净,还上了点胭脂。
一头青丝垂落,青色的广袖衣裙,嗯,很好看,很仙很美——她从没这样打扮过。
谁啊?趁我睡着玩奇迹暖暖吗?把人当玩偶打扮是不是?
她回忆沉睡前的遭遇,自己好像被人救了,但具体是有什么目地,她还不知道。
那人是来救假戾王的,哈哈,现在假戾王变女人,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锦岁很快调整好心态,自己没死没残还被穿上漂亮衣裳,睡在华丽大床上,可见这人不想伤害自己。
那就行了!只要命保住了,钱……赶紧去看银箱,嗯,钱也保住了。
还有阿爷和锦安,这人既然没伤害自己,自然也不会伤害他俩。
至于流云,应该也死不了吧!自己给他喂了药,那家伙看起来命很硬的样子。
这样想着,锦岁心安不少。至于目前的局面,比上次她在陌生地方醒来,面对要被舅舅卖掉的局面要强吧!
离开空间,她隐约听到‘簌簌’之音,从大床上下来,没找到鞋,赤着脚推开门,外面是两棵含苞待放的红梅,沿墙是一丛翠色的绿竹。
而此时,梅梢和竹枝,都压上一层薄雪。
北地的初雪飘然而至。
她慢慢走到梅树前,伸手接住那些雪花,她以为自己会在广袤的边城看初雪,看千树万树梨花开。
身边陪着的人,是顾长萧。
哪怕她再坚强,内心深处总还有一点小女儿情怀,初雪,应该是所有南方少女都会觉得梦幻的存在吧!
脑海中甚至会自动播放鬼怪中的初雪音乐……
燕九走进院落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雪景美人图。
点点嫣红的梅花,银装素裹的天地,还有天地间唯一灵动鲜活的少女。
她赤足立于梅树之下,浑然不觉得冰寒雪冷。她笑着掌心飘落的雪花,好像看世间的珍宝。
那双眼睛,纯真的宛如林间小鹿,明亮的似夜空繁星。
她站在那里,飘然出尘,谪仙降世。人间这千污万浊,皆不曾染上半分。
谁能想到,这个宛如仙子一般的姑娘,曾经火烧鞑子,刀砍郑芸。曾经围城讨饷,剿匪杀贼。
任谁能想到,那样一个洒脱肆意,胆大妄为的假戾王,竟然是个女子!
锦岁看了许久的初雪,燕九看了许久的她。
两人皆在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直到锦岁察觉到有人到来,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的瞬时,锦岁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念头,原来是燕九郎啊!
也是,燕州有本事从黑衣人手中救下她的人不多,不是顾长萧,就是燕九郎了。
可是我现在是女儿身哎!怎么办?跟他说我是我妹妹,他会信吗?
要装作不认识他吗?
锦岁还没想到最佳方案,燕九已经大步走向了她,同时抬手解开披风的带子。
银狐毛皮做的雪白披风,不尘纤尘,比雪还要莹白。
衣尾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卷起锦岁一尾发丝,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般的大手,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替她将披风的带子系好。
锦岁:……
“这位公子,我们不认识吧?”锦岁给出一个试探性的提问。
也许燕九是脸盲呢?
据她观察,燕十一就是脸盲,不过燕十一还是笨蛋。
燕九忍笑,垂眸看着她:“季兄,若是不相识的姑娘,早就扇我了。”
锦岁眉梢一挑,装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不会的,燕兄长的这么好看,还这么温柔,哪个姑娘舍得扇?”
燕九笑出声来,突然,他低头看到锦岁赤着的脚,目光染上几分灼热,很克制却又很滚烫。
那是锦岁从未在他身上看过的眼神,好像离别前,顾长萧也是这样看了她一夜。
饶是扮惯了男人的锦岁,也不由自主地将脚往裙下缩。
呃,这个时代女子的脚好像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哈!
锦岁正想说,是你家下人没给我备鞋。
就见燕九腰一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动作,竟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锦岁呆愣住,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下巴:“你这是干吗?”
燕九嘴唇紧抿,从锦岁的角度来看,他的耳垂红的通亮。
他大步流星地朝屋里走,轻松的好像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似的。
进屋之后,他给了锦岁一个很正当的理由:“地上冰,会冻着的。”
锦岁站在房间的豪华厚地毯上,双脚迭起来不敢动,这家伙有多爱地毯,锦岁早就发现了。
走哪备必一块华丽的地毯,难道是怕我踩脏他家地毯,才抱我进来的?
不过,对于小季道长变成女人这事,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吧?
大家别忘了,我家岁岁是个美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