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所有将士都是这么睡的,有个草棚遮风就成。过冬的房屋建好一半,大家都嫌远不愿意去,宁可睡海边上好干活。
估计是昨天抱怨声太多,今天刘校尉没喊大家早起。
锦岁睁开眼睛就看到顾长萧的脸,闻到的是干草和海风的气息,两人几乎是头碰头,她顿时屏住呼吸,慢慢挪动。
自己还是那身衣裳,裹了张薄毯,顾长萧啥也没盖,抱着他的剑,像猫一样蜷缩着。
锦岁先进空间解决卫生需要,又快速换了身里衣,外衣没敢换,怕顾长萧察觉到啥。
看着囤了一堆的能量棒,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拿出来。
来时顾长萧是检查了物资的,她再凭空变出这些黑糖块,顾长萧肯定会怀疑的。
他又不像黑虎那么好糊弄!
算了,保险起见,还是回到边城后再让人给基地送物资过来。
怕又要等上午才吃早饭,到时候又饿的受不了,她自己吃了两根能量棒,啃了一个生番茄,刷了牙这才匆匆出去。
一睁眼,顾长萧已经醒了,他正低头给自己盖毯子,四目相对,双方都很尴尬。
“你醒了。”
“你醒了。”
异口同声之后,又同时扭过头不知道该说啥。
又是刘校尉的呼唤声最先传来:“王爷醒了吗?早饭好了。”
锦岁惊讶道:“今天不先干活再吃饭了?”
刘校尉不舍地道:“王爷得早点出发,不然要在路上过夜,我们陪王爷吃早饭。”
早饭还是海鲜粥,昨天剩的羊肉剁碎了夹面饼子,将士们都是满心不舍,这么丰盛的早餐吃的相顾无言。
只有锦岁一人是因为开了小灶吃不下,她哪知道今天不用干半天的活再吃饭!
然后刘校尉等人华丽丽地误解为,王爷因为舍不得他们才吃不下的。
刘校尉一幅老父亲送儿子远游的表情,眼含热泪地劝道:
“王爷快吃,多吃点路上只能吃冷食。您放心,属下一定晒好盐,建好基地,您下次来时,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营地。”
锦岁本来不伤感的,一闻此言也伤感起来,下一次来的王爷就不是我了。
她看一眼顾长萧,别有深意地道:“你们放心,你们在基地的劳苦,本王都记得。边城建设需要咱们同心协力,大家趁冬天没来,辛苦一阵子。”
顾长萧看向她,真诚地道:“是的,王爷都记得,会依功封赏。”
虽然大家听的有点怪,可王爷是在表扬他们总是没错的。
众将士顿时七嘴八舌地说着,这是份内之事,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刘校尉本来要骑马送行的,锦岁不许:“不必送了,基地就交给你,缺什么物资及时跟程大人要,朝廷的封赏下来,我会派人通知你。”
刘校尉站在那里,等锦岁一行走远,他突然跪下重重地磕头,众将士学他齐齐跪下。
他们是真诚地感激戾王,让他们这些屯田营的小卒,真正过上人的日子。
锦岁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会伤感落泪,一起经历这么多事的边军,战死一些,等她和顾长萧互换身份,离开边城,这些人有多少还会念叼她呢?
人与人的缘份、羁绊,真是一件奇妙的事,让人不得不相信,有神灵之手在暗中操控。
顾长萧自然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低声到:“此一别还有归期。”
锦岁明白他是在劝自己留下来,既然如此不舍,为何不留下?
摇头道:“不一样的。”
等大家知道她是个骗子,又会如何看她?既便接受了季岁,又有几人能接受凌锦岁?
她看一眼顾长萧,眼前这个爱惜小季道长才能,想与之结拜也要把人留下来的真戾王,能接受吗?
回到边城前锦岁依言带顾长萧去贸易地看流民,结果流民没看到,看到几十具吊在林子里,被秃鹫啄食的尸体。
亲卫大惊,才要吹响敌袭号角,就见一将士跑来解释,这些尸体是寒星带人剿的马贼和山匪。
寒星为了让流民相信山外安全了,让人直接把尸体挂在这供百姓检验。
故而有了这恐怖的一幕,简直能当边关怪谈!前有树林挂尸,后有焚城烧鞑子,传扬出去边城简直就是地狱之城了!谁敢来啊!
她问那将士:“流民来检验了吗?”
小将士摇头,奇怪地道:“他们不敢来!真怪,害怕活着的马贼,这死了的有什么好怕的?”
锦岁吼道:“那还不把尸体放下来烧了!你们不嫌臭啊?不知道尸体会传染疫病吗?”
她现在只想把寒星叫来骂一顿,顾长萧还替寒星说话:“乱局当用重典,寒校尉没做错,此举不光能安抚百姓,还能震慑外敌,西北边关也是这么做的,城墙上永远挂有尸首。”
锦岁没好气地道:“我开会都说很多次了,天热容易传染疫病,尸体要立即焚烧,寒星素来警惕,怎么会忘了?”
那小兵缩着脖子道:“寒校尉不在,昨天燕姑娘要去东海找王爷,都拦不住,寒校尉去拦,把燕姑娘带到这……”
锦岁大惊:“带到这!他想吓死燕姑娘吗?”
小兵忙道:“没吓死,吓晕了而已,寒校尉又亲自送她回营地了。”
锦岁忙道:“快!快!赶紧回营地!”
顾长萧见她这般紧张燕十二娘,心里极不是滋味:“季兄对燕姑娘果然不同于旁人。”
锦岁急道:“你想啥呢!燕姑娘是送分红来的,把人吓病了生意还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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