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天的电现在才来,更得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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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还在蔓延,剑式也一直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每个人的衣襟都湿了,只因每个人都看得心惊胆战。
这两人一来二去,谁也伤不了对方。
林夕的子弹好象是打光了,白云飞也不再追击,再是拿着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地上那些被他扔掉的枪,被扔的枪多达八支。
雷贝卡就站在中间,她已被吓傻了。
白云飞笑道:“你可以拣起你的枪。”
林夕表情冰冷,并没有答话。
这时每个人都听到了一种声音,“隆隆”的响声,好象是地面在震动。
莫妮卡和埃迪快步走到山崖,放眼向下望去,两人顿时面如死灰。
山下的乱石大道上,无数身着铠甲的步兵方阵,骑兵大队正缓缓的向格宁村方向开来。
黝黑的火器,尖利的达摩剑,高大的骏马,这支军队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少说好大几万人。
“天呐,他们是冲我们村子里去的。”莫妮卡叫了起来。
埃迪长叹道:“大罗国的人终于还是打过来了,这场劫难,难道真是注定的,没有人可以躲避?”他的叹气声好象是在哭一样。
莫妮卡忽然大哭起来:“大罗国的军队不会放过我们这些异族人的。”
她不哭还好,这一哭,每个人的目光就冲着村子方向望去。
军队的先锋队列已经开到了村子门口,一时间,狼烟升腾,惨叫声四起,枪声大作,白云飞等人虽看不到具体的景象,但却听得到村民们被杀戮的惨叫声,那简直就是来自人间地狱的冤魂哀嚎,令人不忍再听。
林夕呆住了,他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也从未见过这等战争的残酷场面,雷贝卡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白云飞叹息道:“这样的军队别说打到落叶边境,无论到任何地方,那里都不会发生好事。”说完,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剑柄,准备掠下去。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白云飞赫然一惊,抬头道:“大师!”
心眉道:“阿弥陀佛,檀越你的护身罡气刚才消耗真力过重,此刻下去,岂非自寻死路?”
白云飞皱眉道:“大师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些大罗人的屠杀么?”
心眉放开他的手,转眼看着远处,喃喃道:“檀越,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么?”
白云飞看着他,他不明白心眉为何此刻问出这句话来。
“记得。”白云飞缓缓道,“白某和大师相遇,乃是在秦州府远郊的乱石山,大师对白某的提携和教导,白某不敢忘记。”
心眉看着远方喃喃道:“我自幼出家少林,绝非看破红尘俗世,更非消极避世,少林是江湖之远,江湖却又有庙堂之高,但凡身在其间,难忘一个人活在尘世,总会寻思做些有意义之事,贫僧不是佛祖,却一心只想拯救世人,贫僧也不是九五之尊,无法恩泽苍生,佛家不愿多做杀蘖,于是贫僧生前只能到各国周游,说法传经。”
每个人都把他看着,莫妮卡更是仔细的听着。
心眉道:“檀越,贫僧自认识你后,欣慰江湖有你这样的侠士,这一路行来,这段路途,贫僧也许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白云飞大惊:“大师,你何出此言呢?”
心眉摆了摆手,道:“檀越,贫僧最后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白云飞恭敬道:“大师请讲。”
心眉道:“檀越一直以来心魔深重,是以不能摆脱情关纠缠,贫僧深信檀越是剑法大家,剑术越高,责任便越重大,但愿将来檀越不再为情关所困,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也不枉贫僧和檀越相识一场。”
白云飞隐隐感觉不妙,他赶紧道:“大师,你这是……”
心眉道:“佛家有曰缘起缘灭皆有因果,贫僧与檀越之缘今日似乎也有了定数,这一段旅途虽多灾多难,但贫僧与檀越之缘情,足以铭记不忘,贫僧还有一事请檀越相助。”
白云飞道:“大师请讲。”
心眉道:“贫僧此次若无法生还,请檀越把贫僧的骸骨带回东胜国少林寺火化,若能形成舍利子,愿贫僧骨灰能为世人尽点滴之力。”
白云飞忽然觉得全身发热,那是热血在沸腾的感觉。
心眉叹了口气,低头合十悠悠道:“清音俗世流,纷争何时休,若想破名利,太虚任遨游;江湖惊微澜,义本非笑谈,凭佛仁爱心,万世永流传。”
诗句本应是隐士达人看透红尘江湖的吟唱,但此刻在战火中听来,却有一股英雄离去的豪迈与无悔。
白云飞还想问些什么,但心眉却展开身形,沿着山颠上的岩石掠了下去。
他本是少林得道高僧,武艺比起白云飞来似乎都还不在白云飞之下。
格宁村的杀戮仍在继续。
男女老幼的哭喊声,求救声仍然响得十分悲戚。
村门口宽阔的道路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
看见这个东方装束的僧人,罗宾和都灵都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凭着直觉,两人都觉得此人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