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确实,环境堪为?恐怖。只?有?妖魔的尸骸和死气。”
展珂若有?所思:“所以我很好?奇,你又为?什么会来?此?”
“我么。”江袭黛继续翻她的功法:“……为?了赎罪。”
“你有?何罪?”
“杀了人。”
展珂跪坐下来?,理了理裙摆:“这也叫罪吗。”
江袭黛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见太大的恐惧。
展珂掩住嘴,轻咳一声:“哪个大宗长老?手上没有?沾过杀孽。若按这个算么,恐怕没有?几个无辜的。”
江袭黛道:“……我是杀了,自己的同?门。”
“同?门?这倒是有?些稀奇了。”展珂有?点儿惊讶:“你是误杀,还是说复仇?”
“后者。我被他们排挤了很久。”江袭黛:“师尊总是让我忍让,但我忍得久了,却心?中不忿,半点觉得不痛快。愈发想要弄死对方,然后我就……”
她很少有?个人倾诉,已经很久没有?同?人讲过话了。江袭黛无所事事地,一面翻着书?,一面说着自己坎坷的过去,又一面支起耳朵来?听对方的反应。
展珂道:“那些都是他们唬你的,江袭黛。正如我的师尊,也总让我谦让着我的师兄一样,这种话听听就好?。”
“你师兄待你如何?”江袭黛想了想,问道。
提起师门,展珂有?些意兴阑珊:“勉强。逢年过节给我捎点礼物,隔几个月问候着,没闹过什么矛盾。”
“挺好?的。”其?实江袭黛心?里想的是,这已经十分?好?了,可是她没遇到过这样的同?门。
“小恩小惠罢了。”展珂颇为?不屑:“再过些年,若我们真开始争阁主之位了,师兄岂会让着我?”
“师尊从来?只?教导我不争不抢,而不教导师兄,因为?师尊更属意他当?下一任接班的。你瞧——这便是偏心?。”
江袭黛拿指尖轻轻捻着衣角,支起了下巴,安静地听她说话:“当?阁主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展珂道:“但人人都去争的东西,多半少不了好?处。”
江袭黛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从前也如你这般想,去争,去夺,也瞧不起那群废物,只?是后来?……我发现我很害怕孤独,也很害怕被人忘记。”
所以她知道自己与人相处不好?,那不妨听掌门劝诫,与人隔得远一些。
后辈不认识她的为?人,但或许整个灵山派会记得她的名字。
她不是什么嗜血成性?的小妖女,她是镇杀妖孽,诛尽邪祟的江袭黛。
“这有?什么害怕的。强者总是孤独的。”展珂似乎很不理解:“你能从这种地方活下来?,足以证明你很厉害。”这也是她愿意结交江袭黛的缘由。
“是吗。”
突然被夸奖了。
江袭黛虽是盯着手里那本书?,但实则早就心?不在焉,那张血迹斑斑的小脸,双眸微微翘起,很矜持地笑了一下。
所言有?无道理,她并不知道。
但她很喜欢展珂。
这是江袭黛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展珂每次来?拜访灵山派时,也总是顺道儿给江袭黛带点什么。时而是疗伤的丹药,时而是她喜欢吃的各类糖品。
她陪她闲聊说话,有?时候还会分?享一下外界的事。
光阴荏苒,一年又一年地过去。
江袭黛花了二?十五年的时间,把整本晦涩的《焚情决》修行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