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在对于又是“小别”又是“新婚”的两位龙尊大人而言,那可真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哈…再快些…!”
丹枫的腿紧紧缠在寻的腰上,两人呼出的热气氤氲,模糊了丹枫充满情欲的眼睛,却不能模糊他身上欢好的痕迹,胸前红樱被吮吸多回,硬成小石子一般,但胸肉又是柔软的,在主体被撞击时随其动作摇晃着。
不知道是不是寻的错觉,丹枫的胸比之以前好像胀大不少。
那就来确认一下吧。
寻低头含住左边的胸肉,轻轻用牙齿研磨。
“唔嗯!”
好敏感啊,龙尊大人。
经过多次征伐,丹枫的尾巴已经无力再动,只能被黑龙的尾巴压着,时不时被抚过敏感区,尾巴才会下意识地抽动。
最要命的还是穴道的炙热,早就吃不下的子宫将许多精液吐出来,混合着穴道分泌的清液,让寻来去更加自如,但动作间也将少许精液抽出,溅在床单和丹枫的腿根尾根。
“慢、慢些……”
丹枫可惜那些不能被他吞吃的精液,不得不求伴侣别再大开大合地进攻。
寻听到了丹枫的祈求,终于舍得放开那片白乳:“刚刚要我快,现在又要我慢…”
寻一抽一入,就狠狠碾过了丹枫的敏感点。
“嗯——!”
“龙尊大人。”寻在丹枫耳边低语调笑,“教我如何是好啊?”
对待不听话的大狗狗,驯兽师也有其妙招。
丹枫吻上寻的唇,主动邀请对方共舞。舌尖轻点,略微试探之后便是猛烈的进攻,丹枫按着寻后脑往下压,轻含寻的唇瓣,又转而专心致志地同那条灵活的、曾经让自己欲仙欲死的舌头纠缠不休。
虽然并没有谁意识到,但俩人其实都很喜欢亲吻。
就比如现在,寻的动作放缓,专注于唇舌之战中。
精液溢出量减少,丹枫目的达到,却仍然不想停。比起说是他在承受寻的亲吻,不如说是他在强制寻不许停。
唔…?胸口?
往下一瞟,寻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摩挲起了丹枫的乳尖,轻捏慢碾还不够,还用手握住了乳肉,揉成各种形状。
于是身下水淙淙,持明族出众的耳力自然没有放过这细小声响。
寻发出几声闷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舌尖轻轻滑过丹枫口腔上颚。
但寻自己也并不是毫无影响,他的舌头变作蛇类一般的分叉细舌,龙角隐隐有光亮。
算算时间,寻的发情期确实到了。丹枫控制着穴道收缩,手抚上黑龙的龙角,细致抚摸根部。
这下寻无论哪个部位的根部都被他牢牢把握。
寻一无所知,性器被穴道按摩的舒适让他差点就缴械投降了,现在正尝试反击。
宫口被碰撞,丹枫一下子就泄了一大滩水,寻也射出浓精。
然而在新一轮性事开启之后,寻没再靠近过宫口,动作轻柔很多,让更偏爱激烈性爱的丹枫有几分不满。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体检惊到了寻,如今在性事上寻总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大婚之夜那晚的躁动。
明明他们还是新婚吧?为什么却像是他失去了吸引力一样?
丹枫被这个想法占据了脑海。
难道是因为相处太久,他对寻来说真的没有吸引力吗?
察觉到丹枫在走神,寻结束了从上一轮性爱持续至今的吻,问爱人在想什么。
“你不想射进去吗?”丹枫低低喘气,他也被长时间的亲吻影响了呼吸频率,“不想抵着子宫射到最深的地方?”
这句话对被丰饶腌入味的寻来说可太刺激了,丰饶命途包括新生与繁衍,寻极其渴望孕育子嗣,假如繁育星神还在,这份渴望会引来星神的注视也说不定。
丹枫能感觉到体内的性器又涨大几分,所以他更疑惑了。
“寻不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怎么可能!”明明是过错方,可寻的表情却委屈极了,让丹枫下意识以为自己在欺负伴侣。
啊,确实在欺负。丹枫翻身,将寻压在床榻。
他果然还是更习惯也更喜欢这个姿势。
足够深入。无论是伴侣放松的神情,还是伴侣因为房事而升起的红晕,都能一览无余。
这很好地满足了丹枫的控制欲。
在两人关系中总有一个需要低头,去包容另一方。从前是他们互相包容,现在丹枫认为,牵绳的职责还是交给他更好,免得寻又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你现在插到了这里。”丹枫没有完全坐下去,而是微微撑起身,他用手指比划,最后停留在离子宫下方,只要丹枫愿意,他就能完全吃下这根性器。
“为什么不愿意更深入?”
寻有一瞬间露出恐惧的神色来,丹枫并没有错过。
“寻,你还好吗?”
寻摇摇头,动作有几分慌乱。
“我没、不,我很好。”
丹枫见状,将爱人抱入怀中,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寻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寻无故落泪时,丹枫会承担起稳定寻的情绪的职责。
“是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是又梦到了星神吗?
丹枫无声叹气,眉间几多忧虑。
从前梦见虚无时,寻会情绪低沉整整一月,只对丹枫的话有反应。梦见毁灭星神,施虐欲会控制寻的身心,好在寻将这份痛苦丢给了丰饶民,只不过那一战之后,丰饶民对寻的憎恨能与丹枫相媲。
这一次又是梦到了哪位星神?
寻紧紧抱住丹枫的腰,从伴侣身上汲取温暖。
“我梦见…我看见,我被丰饶之力影响,变成了一头怪龙,然后,伤了你。”
丹枫的动作有一瞬停滞。
这样的未来不是不可能发生,甚至极有可能实现。
寻体内的丰饶之力是龙师从建木根部盗取,既然是“盗取”,这股力量自然不愿意乖乖待在容器里。
“在心神不定的时候,那股力量就会冒头,此时我能压制,可我怕终有一日我会被其所控。”
“那个梦还有后续……”
寻却是表情灰败,难以启齿。
“‘我’被囚禁了?还是‘我’成为了只知道产卵的工具?”
能让寻如此惶恐的事没有几件,往能摧毁丹枫自尊、磨灭丹枫人格的方向猜就好。
“两个都有。”寻看丹枫镇定得连眉毛都没挑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平静还是该迷茫。
“生了几个?”
“现在是聊这些的时候吗?!”寻睁大眼睛,满脸怀疑龙生。
可很快,寻的耳垂红得能滴血。
丹枫,就那么想怀上我们的孩子吗?/▽╲
“哪怕被你囚禁,我也有自信恢复自由身。”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持明龙尊。
从位格上说,寻这位后天制造的龙尊是打不过丹枫的。
寻也回想起了这个事实,松了一口气。
“生了几个?”
“都是死胎。”
因着这件事,梦里的丹枫同样精神状态不稳定。
一时间寻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不行还是丹枫不行。
咳…肯定是他自己不行,丹枫没有错!
“因为这种事才害怕?”丹枫依然环抱着寻。
他觉得这个梦反过来更可能实现,他囚禁寻更符合实际一些。
丹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方的主,但有的时候还是会被自己阴暗的想法给惊吓到。
尤其是发现这些想法都只与寻有关的时候。
囚禁……
丹枫下意识摸上寻的脖子,测算出了多大的项圈能锁住身下的爱人,又需用什么材质才能让对方在挣扎时不会受伤。
他真是疯了。丹枫又默默放下手。
“既然如此,不用听从旁的,只听我的命令就好了。”
“…命令?”
这实在不像会出现在一对关系平等的爱侣生活中的词。
但没办法,谁让两位龙尊或多或少都有些病呢。
“摸摸我的尾巴。”丹枫下令道。
寻滑到丹枫的尾椎骨,食指在青色龙尾根部打圈。
“是摸。”丹枫的尾巴在寻的小腿上抽了一道红痕。
丹枫冷脸道:“这是惩罚。”
这一打却像激起了某种开关一样,丹枫能感觉到体内疲软的性器又恢复了精神。
嗯?因为正在性交期间进行调教吗?
寻这次进行了正确的回应,于是丹枫扭动腰肢,让性器撞进子宫。
这一动让寻和丹枫都爽到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让房间里重燃暧昧。
“嗯…这是,奖励。”
丹枫伸手抚上寻的脸,即便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对,寻还是顺从地蹭蹭丹枫的手。
他是永远相信丹枫的。
只要是丹枫的话,那他就一定会去执行。
“感觉如何?”
“还…不错?”
把身体和心都交给最信任的人掌控,完全放空思想,在高默契的配合下完成了:不许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自己、不许不依靠他们、不许骗他们。
同样的条款,对星期日和知更鸟也有效。
他们约好一直在一起。
谁能想到……未来他们注定分道扬镳呢?
青草、灌木、野花和树一同铺做底色,各类动物作为填充色,构成这庭院风景画。入目是一大片的绿,可着色过多,原本让人感到轻松的绿色也有了几分压抑。
歌斐木先生的庭院很别致,换句话说,极具野外特色。
在去见星期日和知更鸟的路上,寻就见到了一条正吞吃猎物的蛇、一只被他吓跑的狐狸、一只受伤死去的狼獾,还看见了几只他叫不出名字的鸟儿。
也太……丰富多彩了吧?
这就是同协吗?
寻直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知更鸟和星期日在庭院中找到了一只小谐乐鸽,但他们对如何安置小鸟产生了分歧。
寻找到他们时,歌斐木正在他们身边说着什么。
寻在旁听完了全程。
兄妹俩的答案竟然出现了不一致,这很少见,就像他们都喜欢甜食一样,他们的话语很少有不同。
“小骑士,你的想法呢?”歌斐木问。
寻深思几秒后,回答道:“我知道动物救助机构会收容受伤的野生动物,为它们提供食物和安全的居所,但不会像宠物一样饲养它们。”
“在动物痊愈后,请专人进行野化训练,再将它们放归自然。或许我们能走前人的路。”
寻的话综合容纳了两兄妹的观点。
歌斐木惊叹地看了一眼寻:“真没想到,骑士同时守护了公主与王子。”
“你过誉了,歌斐木先生。”寻对着小鸟兄妹眨眨眼,“能保护王子和公主是骑士的荣幸。”
于是歌斐木请来救助人员,指导星期日和知更鸟如何照顾小谐乐鸽,以及要如何进行后续野化训练。
“如果有些鸟儿无法飞翔……”星期日心情有些沉重。
“你想听不那么浪漫的回答吗?”寻问。
在星期日点头后,寻说:
“企鹅是生活在极寒岛屿的鸟儿,远古时企鹅也能飞翔,但在进化过程中,由于环境因素和生物力学因素,它们抛弃了翅膀,选择在海中潜水、在地上滑行,成了为数不多不会飞的鸟。”
小小的星期日懵懂眨眼,耳翅扑扇,一下,又一下。
“生物学这种东西太严肃了,果然很难懂啊。”寻苦恼地想了一会儿,“这周茶话会加上一本鸟类百科吧。”
“就算不会飞翔,鸟儿也不会坠亡吗?”星期日问,眼中泛起光亮。
寻每次都能给他惊喜,令他倾慕不已。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寻笑道,“在我们眼中弱小的鸟儿,事实上有着无限的潜能。”
“但要如何保证它们能活下去呢?”星期日又问。
“嗯,这就是我们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了。”寻点头,他先是夸奖了星期日的善良和应对方案,然后话题一转,带着星期日一起去找知更鸟。
知更鸟正在庭院里给谐乐鸽搜集浆果,三人重聚后,寻又重新提起了星期日的问题。
“如果鸟儿们生活的环境很安全,它们又能飞翔又不会遇到危险,就能保证所有鸟儿都可以快乐的活下去了吧?”知更鸟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是的。”星期日说,“让他们生活在乐园里,不再有生存压力……”
寻:“如果他们看腻了眼前的天空呢?乐园再大也有边际。”
知更鸟:“那……我们让鸟儿回到蓝天上。”
星期日:“还是待在乐园里更好,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他们活着。”
兄妹行走的道路发生偏移。
“不如把钥匙给他们。”寻说,“总有一些需要帮助的鸟儿,也总有一些渴望飞行的鸟儿,只有他们自己有权利决定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有资格品尝。”
“替别人做出决定……尽管能规避很多麻烦,但这和压迫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星期日和知更鸟都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寻一手牵一个小朋友,“我做了柠檬蛋糕,还请两位尊敬的阁下移步品尝。”
知更鸟笑声清脆:“阿寻真的像一位骑士一样!”
“做一位能向你们宣誓效忠的骑士也很好啊,其他人还没这个本事呢!”寻笑着说,他同样没有忘记星期日,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的王子殿下,暂且抛去烦恼,一起品尝美味的柠檬蛋糕吧?”
“阿寻说了不浪漫的回答,那你还有浪漫的回答吗?”星期日追问道。
“当然有啊。”寻也不恼,“浪漫的回答就是:我、星期日和知更鸟会帮助鸟儿们拥有飞翔的能力,让鸟儿们一直幸福的生活。”
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包裹住星期日,连内心也变得无比柔软。
“这不是浪漫的回答,是事实才对。”知更鸟反驳说。
“啊呀,确实是,看起来我得再想想其他回答了。”寻笑语盈盈。
星期日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和挚友,露出了在收容谐乐鸽之后的第一个没有丝毫负面情绪的笑容。
未来成为家主的星期日每每想起这如美梦般的过往,也都会温柔的、开心的笑。
——在我六岁那年,我找到了一生所爱。
——他是我的骑士、我的保卫者与支持者,亦是我奔向的月亮。
——月亮不必为我而来,他只需一直照耀人世,我便心满意足。
知更鸟和星期日都对小谐乐鸽投以巨大的关注与热情。但在救助站工作者的指导下,他们都没有去直接接触小谐乐鸽,而是通过监控,看谐乐鸽在他们划出的庇护所中慢慢变得健康。
鸟儿学习飞翔通常是靠模拟亲鸟或亲鸟亲自教导,如今救助手段多样,同样包括教导鸟儿如何飞翔,星期日最大的担忧就这样被科学技术所解决。
在谐乐鸽学会飞翔,并在兄妹眼前飞上树枝那天,兄妹俩开心的笑容感染了所有人。
寻彼时正在书房中,自上次谈话后歌斐木便对寻更加关注,不但给寻安排了更多课程,还同意他进入书房借阅书籍。
小鸟兄妹找到寻时,寻正在图书整放专用梯上坐着,头发绑成低马尾,看完一本书再拿一本书。
过目不忘,很神奇吧。
今生的记忆力格外好,是因为踏上了记忆命途?还是因为记忆力好才会踏上记忆命途呢?
“寻!那只小鸟会飞了!”知更鸟的声音比谐乐鸽的歌声更清脆。
兄妹俩站在楼梯下,牵着手抬头期待地看着寻,特意来找他的理由不言而喻。
寻打算提前结束中午的时间,他把书都放回原位,笑着说:“太好了,你们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吗?谢谢你们,两位勤劳的小报喜鸟。”
或许旁人在专心时被打断会觉得不满,但寻不会,不管打扰他的人是谁,他都能保持平和。
当然,小鸟兄妹特意来找他会让他更开心。
尤其是他们将最重要的事分享给他的时候。
寻拒绝不了被别人重视、放在心上的感觉,他庆幸现在年纪小,没人对他用美人计,他更没有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要不然他恋爱脑上头恐怕会造成大错。
他还想借家族完成自己的理想,在没有成为新任梦主之前,他不会放任自己沉湎于情爱中。
也不知道歌斐木先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才提拔他,还是下了一步闲棋。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陪兄妹两一起看谐乐鸽飞翔。
只可惜他们到了庇护所,谐乐鸽却在休息。
兄妹俩一时都很失落,觉得他们浪费了寻的时间。
“羽翼丰满,和当初捡到它时完全不同了,你们把它照顾得很好。”寻温柔摸摸小鸟兄妹的头发,手感依旧很棒。
“可是我们本来想让你看它怎么飞的。”星期日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遗憾。
“我倒觉得现在更好。”寻笑着对星期日眨眼,“这样,下次你们就又可以带我一起来看它了。”
兄妹轻易被这句话给哄好了。
“嗯!”
等谐乐鸽再长大一些,就到了不得不放飞的时候。
知更鸟开心于鸟儿重回蓝天,星期日担忧于鸟儿不得安定。
寻和救助站工作人员说了什么,然后小谐乐鸽的腿上多了一个小环。
寻和兄妹俩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鸟类环志,这类轻质铝环上会标注地区、地址、鸟环规格和个体编号等信息,以便研究人员识别和追踪鸟类的迁徙路径。
寻:“其实谐乐鸽的迁徙路径记录已经非常详细,但这只谐乐鸽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同的,我就求工作人员给它上了一个鸟环,未来我们可以借救助站去了解它飞到了哪里。”
“它离开后会遇到危险吗?”星期日还是很担心。
“可是哥哥,生命总会遇到挑战呀?”知更鸟说,“我相信它的勇气!”
“如果它的白翼被折断,它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坠亡吗?”星期日有些忧郁,这只谐乐鸽让他联想到了寻。
“谐乐鸽的迁徙路径沿途有很多座野生动物救助站,它会得到妥善治疗。”寻说。
“即使它没有被救助,已经具备野外生存能力的鸟儿也不会轻易死去,生命的韧性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如果生命孱弱到无法面对风雨,那过去几亿年的进化之旅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要小看基因和自然选择啊ko!
“如果它遭遇了最坏的情况,是的,我无法欺骗你们,这只谐乐鸽会死去。”寻说,他忽然有种自己是破坏小朋友美好幻想的大坏蛋的既视感。
啊,兄妹俩真的都变得更伤心了……
“那就更应该把它放进笼子里啊。”星期日不解,既然寻认同他,那为什么又反对他?
寻这次依旧不选择正面回答,而是聊起了鸟类习性:“诚然,在经过人为驯化后,大部分鸟儿会变得温顺。”
“如果剪去它们的飞羽,它们就不能飞远飞高,这也是饲养宠物时的一贯做法。”
“为什么要让属于天空的鸟儿再也不能飞翔?”知更鸟伤心道,“这是不对的!”
“为了让鸟儿易于掌控,这是必要手段。”寻说,“事实上很多被饲养的鸟儿不觉得被剪去飞羽有何不好。”
“可每一只鸟儿都是不同的,有喜爱安逸的鸟,也有渴望自由的鸟。”
“当被关进笼子里,气性大的鸟儿会采取自杀行动,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不能阻止它们。如果鸟儿死去,那所谓的保护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是所有的鸟儿都属于天空,也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该生活在笼子里,鸟儿有自己的选择。”
谐乐鸽跳出笼子,飞上高空,没有回头。
“森林中有两条路,只有做出选择的那方才有后悔的资格,我并不认为我有资格替其他的生命做出决定。”
“但我们的爱护之心是一样的,只是我们所采取的救助方法不同。”一改刚才的冷静理智,寻的声音重回温柔。
“你们做出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这非常好。”寻欣慰道,“我永远支持你们的想法。”
明明我们三人所眺望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星期日内心有种莫名的惶恐预感,他不愿意多想。
三声敲门声。
之后是几不可听的脚步。
“日安,歌斐木先生。”
歌斐木站在窗边,动作就像之前注视着三小只时一样没有变化,可能表情也仍旧是那不变笑脸。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那只谐乐鸽真的是被亲鸟抛弃在庭院中的吗?”
“小骑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他人并不是种美德。”仿佛面对的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歌斐木表现得包容极了。
“您说的对,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表明您并不在意我进入您的记忆中吧?”寻咄咄逼人,他也没想到只要出生在匹诺康尼,就已经被卷入了纷争的漩涡。
“幼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寻坚定道。
“那你更该放任不管才是,你没有替其他生命做出选择的资格。”
“那只谐乐鸽是你驯化他们的工具,接下来它会死在野外,或者更加直接些,让谐乐鸽死在星期日面前,好教这对兄妹更加分离。”寻跳出歌斐木设立的语言陷阱,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
“我听说过一个很有趣的概念——「秩序的双子」。”
“在秩序星神尚未陨落的时代,一对兄弟建立了王座,一对兄弟使秩序与存护归于和平。他们的结局也极其相似,双子无法共存,定有一人死去。”
“但真正的结局是:秩序踏平纷争,使万物各归其位。”
歌斐木的表情变了,最后定格在惊叹:“连这等旧梦都可以得知,你莫非已经成为了「记忆」的令使么!”
“你的父母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寻无法回应这句话,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卫,尽管他知道这是歌斐木扰乱他心神的话术。
歌斐木:“那么你觉得,信仰神主的家族为何要费尽心思削弱神主的力量?”
“你信仰的神明真的是「同谐」吗?”寻冷静反问。
“骑士,你是被何人所蛊惑?忆庭中不乏心思深沉之辈。”歌斐木叹息着摇头。
这比狐狸狡猾千倍的乌鸦…!
“并非如此。”寻语调平静,谈判的施压阶段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互相妥协的时候。
“有一位意图建立理想国的先贤,曾与他的老师探讨理想、秩序与正义。”
“先贤认为,国家应当由生产者、护国者和哲人王组成,三个阶级应当分工合作,步调一致。”
“一旦出现人们违反一人一事原则,国家的秩序便被打破。”
“您怎么看待这位先贤的理想?”
“任何人的理想都不该遭到嘲笑。”歌斐木说。
“真巧,歌斐木先生,我也是这样想的。”寻微笑,似乎为两人的相似所高兴,“然而匹诺康尼秩序崩乱,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国。”
“你要背离神明安排的道路吗?”
“人并非是神的造物或傀儡。”
他们同时沉默下来,这场谈判不会有输家。
“以后可以改口称我为老师。”歌斐木笑容依旧,“家族会成为你理想的沃土。”
那乌鸦仍在哄骗,而折翼的黑鸟不再犹豫。
“我的理想国自当立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