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措起来,甚至怀疑自己还身处梦境。要不是妻子很快回神醒来,一如往常给了刃一个拥抱,他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接下来会做什么。
支离破碎的思绪混着那把失败的剑高悬在脖颈,妻子死死拽住了它,同时拽住了他。她左手指缝里漏出的新鲜血液让刃重新染上血色,刃泄了力道,支离剑脱手的瞬间,他从鲜红中窥探到一抹银色。
是妻子的一头银发,代表某些短生钟寿命将近的颜色。那是和她左手戒指类似的颜色,也是他原本该拥有的颜色。
那属于应星的色调早已离他而去,“恩师”镜流刺穿他心脏百回,最后只是失望离去。妻子珍重地拾起应星的碎片,逃亡、照料、在颠沛流离的路上告诉刃:“不要死。”
明明她的肉体做着相反的事。
像是在遭受巨大痛苦似的,刃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
被质问的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语气却坚定又随性,“我只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在用自己的方式,特别溺爱恋人而已。”她一边这么回答着,一边擦去刃脸上的血迹。
这是什么话?
刃感到不可理喻,却也无法反驳。
如果世上有另一个自己,或是回忆里的应星,作为丈夫的他,或许会和她大吵起来,在过后无可奈何地主动和好。
但他是和那把碎掉的剑类似的东西,他做不到这些,只是在一句又一句的“不要死”里,变得愈发沉默。
“不要死啊。”不论多久,她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不要死啊。”
现在,某个通缉犯开始左耳进右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