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有排斥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陆不凡抚摸着他的发丝,“是因为觉得我会心疼阿筝的腺体而让你更加难过吗?”
心事被戳中,谢逸思别开眼,泪水一时止不住。
“逸思,小思。”
陆不凡柔声喊他,谢逸思从没听过他这么温柔的嗓音,又难过又让他无法抑制地心动。
牵着他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病床边的重量也变轻,谢逸思心中一空,下意识转过头想要挽留陆不凡。
“别走,能不能……”再陪我一下。
再多给一点哪怕是装出来的温柔……让他攒攒勇气去面对那无法拒绝的死亡。
可谢逸思的话没讲完就哽住了。
他看见陆不凡单膝下跪,左手托着一个饰品盒子,右手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戒指。
谢逸思讶然地撑起身子:“给我的吗?”
陆不凡眸色坚定:“你离开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是喜欢你的,这种喜欢并不建立在安筝的腺体基础上,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我曾让你很难过……”
谢逸思慢慢拥着被子坐起来,他甚至想抽自己两巴掌——他做梦都没敢这么梦过啊……
可当着陆不凡的面扇自己巴掌也太傻了,谢逸思的手在被子里拧了一下大腿。
嘶……是疼的。
“把手拿出来,”陆不凡无奈道,“不是做梦,别伤害自己。”
谢逸思更惊讶了。
他确信他的动作很小,不可能被发现的。
他把两只手都拿出来,乖乖地放在被子上。
“……你现在没有其他喜欢的人,因此我厚着脸皮来乞求你的原谅,”陆不凡看着他,目光灼灼,“我想和你结婚,我会对你好,会弥补过往的错,你不相信也没关系,至少给我时间来证明……如果你还喜欢我这个混蛋,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戴上戒指吗?”
说不心动是假的。
五年里谢逸思曾期盼陆不凡有朝一日能够放下安筝,可这一天真的到了,他又问:“安筝哥怎么办?”
他紧紧盯着陆不凡的眼睛,可对方目光不逃不避,没有丝毫动摇:“安筝会永远占据我生命中的那几年,但往后的日子,都是只属于你的。”
“我不是安筝哥的替代品吗?”谢逸思有些着急地想要下床求证。
这才是最能压垮他的那根稻草。
“不是,”陆不凡赶紧起身扶住了他才没让他从病床上栽下来,“从来都不是。”
无论心动与否,陆不凡从没有把谢逸思当做安筝的替身。
哪怕他拥有安筝的腺体,他也只是谢逸思。
这大概是最动听的情话。他知道陆不凡从不说谎——他根本不屑于做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的事情。
谢逸思将额头狠狠抵在陆不凡的臂弯,牙关紧咬,偶尔才泄出一两声微不可闻的呜咽声。
陆不凡把戒指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哪里难受?”
谢逸思不知道自己明明一直忍着,陆不凡又是怎么看出来,现在他的心理防线全数被击溃,他才发现面对死亡,他内心并不是平静的。
他在害怕。
他根本没有那么从容,尤其是知道陆不凡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意思之后。
“腺体疼了?”陆不凡抚着他的头发低声问。
“你喜欢我?”谢逸思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咬着牙恶狠狠地问。
像只呲牙咧嘴但装腔作势的小猫。
“是。”陆不凡回答。
“我要什么你都能给?”谢逸思问。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