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没有用,也不会让负心汉显得可怜,他最该做的就是弥补。
谢逸思跟着他过得也不好,他不想着挽回,也自知没有资格挽回,只希望谢逸思在没有他的时候过得好。
陆不凡脖颈缠着纱布,看着相册里安筝的照片,低声喃喃:“阿筝,我不能再错下去。”
即便两难。
一边是他深爱过的已故爱人,一边是他现在爱着的人。
爱是本能,一个人并非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陆不凡从前不承认,只是因为他恪守对安筝的忠诚。可他也得明白,即使内心无比煎熬,也不能沉溺在过去,要珍惜眼前人。
他爱安筝时用尽全力,没道理亏待另一位爱人。如果安筝活着,他绝不会爱上别的人。
没人能理解那种天人交战的痛苦。
他一边怒斥自己对安筝的背叛,一边痛恨对谢逸思的伤害。
他甚至觉得这一切的唯一解决方法就是他去死。
可他不能。他答应安筝会好好活着。
再者,倘若他这几年做的事对谢逸思的未来有影响,他有义务去消除影响,而不是留下烂摊子。
人不能遇到问题就去死。
止痛剂的药性已经过了,腺体痛得他连手机都拿不稳。
他的信息素很稳定,不需要被唤醒,所以要做实验就需要通过一个手术打开腺体,注入高剂量的压制药剂。
这种注入不是通过注射器来进行,而是一根软管伸进腺体里面。
压制剂和平时用的抑制剂听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完全不同。抑制剂主要抑制易感期或发情期引起的症状,降低信息素的发散程度。
而压制剂,是把信息素全部驱赶到一个位置,然后“关”起来,让身体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
不会影响信息素,但他的腺体将会永远少一块。
腺体留疤就已经很难让人接受了,何况高阶Alpha珍贵的腺体要切掉一块。
但是陆不凡没什么可犹豫的,都是他该的。
那根软管在他身体里会被逐渐吸收,不需要取出来。与腺体的疼痛相比,还是信息素被强行压制时的感觉更加痛苦。
似疼不疼,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像是把血液不断抽出来又灌进去。
陆不凡闭上眼睛。
他带了四支药剂,其中两支是备用的,回国之后就可以注射。
为了避免痛苦,其实对方更建议他隔一个月再注射。
效果是差不多的,就是压制完立刻就唤醒,不给腺体缓冲时间会痛苦加倍。
但他好歹是个A级Alpha,还会怕什么痛苦吗。
出发去机场之前他把纱布拆了,换成了大的信息素阻隔贴纸。
只是他没想到刚落地就在机场遇见了谢逸思。
青年穿着件简单的白T,浅灰色的休闲裤,衬得整个人干净儒雅。
陆不凡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看着他。
确切地说,是他们。
谢逸思身边还有个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是个Alpha。
温轻宇抱歉道:“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本该约个安静的地方,奈何临时要出差学习,药剂我路上取到的,实在来不及再约别的地方了。”
谢逸思温和笑着:“你已经道歉很多遍了,不用这么客气,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他只是不喜欢置身人群,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但并非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以前上个课也要面对几十个人。
陆不凡静静看着他们,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凝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