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悦笙的口中,身为男主角的顾九阙在一场火灾中,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传家之宝玉璇玑上。却没想到那块传家之宝竟然在滴血认主后爆发了异能,从此让顾九阙开启了更加高光的鉴宝捡漏,修复文物的传奇一生。
“老天真是不公平,明明是因为白悦笙的无意之举,才让你开启了玉璇玑的异能。可是你呢?你回报给他什么?你只是用那些没有用的话去骗他,可怜白悦笙一门心思只有你这个好友,最后甚至还为了保护你被金危榭杀死了!”
顾九阙忽然一怔,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从这个所谓的穿书者的口中,得知了真正的白悦笙的命运轨迹:“你是说,在你看到的那本书里,白悦笙为了保护我被金危榭杀死了?”
“没错!是不是很好笑?”在白悦笙的口中,书中的白悦笙就是个傻瓜。他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识,因为从小跟顾九阙一起长大,就一心一意地跟顾九阙好,天天就知道围着顾九阙转,所有的出场戏份都只是为了衬托顾九阙的男主光环。
比如在故事一开始,顾九阙之所以能够滴血认主玉璇玑,就是因为顾家老宅起火时,顾九阙为了救白悦笙被利器划伤,鲜血滴在了玉璇玑上。
明明这个情节是为了让男主角获得异能,可是在书里,白悦笙却因此愧疚异常,甚至想要购买一件古董给顾九阙赔罪,又因为眼光不好买到了假货,再一次给顾九阙提供了戳穿无良家装逼打脸的机会。
“每次都是这样!”白悦笙表情嫌恶地吐槽原著剧情:“书中还写了不少你怎么教白悦笙鉴别古董的桥段。可是根本没人知道,你之所以能够那么准确的鉴别古董,都是因为玉璇玑的鉴宝异能。白悦笙既没天赋,也没异宝,自然怎么学都学不会。”
这些桥段都是为了让顾九阙这个主角更好的装逼打脸。可是白悦笙看了却很心疼书中的白悦笙。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傻乎乎地佩服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个真正的天才。他甚至连自卑的情绪都没有,因为他的一切平庸都是为了衬托男主角的高光。甚至到了剧情最后,他还会为了保护男主角被顾家的仇人杀死。
白悦笙愤愤不平,凭什么白悦笙的一生这么工具人?
所以他在穿越之后,立刻就想到利用自己对剧情的熟稔抢走顾九阙的奇遇。他要让白悦笙顶替顾九阙,成为真正的男主角,要让白悦笙也活成一个主角!
顾九阙没有理会穿书者的喋喋不休,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白悦笙有些古怪地看了顾九阙一眼,但还是回答了:“在顾家老宅第一次起火的半个月前。”
正是因为穿越到了那个时间节点上,熟知剧情的白悦笙才有时间和余力布局,才会激动地认为自己可以抢走男主角的奇遇。
在故事开始之前吗?
顾九阙闭上双眼,忽然泪流满面。
原来他没有信错人!前世今生两辈子,他一直为白悦笙的歹毒阴险耿耿于怀。不明白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竟然会为了抢夺顾家的传家宝谋财害命,还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他!
原来对他心生恶念的从来就不是白悦笙,而是一个窃取了白悦笙身体的恶鬼。
从病房出来以后,顾九阙就一直表现得很沉默,甚至还有些精神恍惚。
沈珩将一杯红豆奶茶递给顾九阙,温声说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顾九阙犹豫片刻,还是将病房里的对话全盘告诉了沈珩。末了感叹道:“原来在穿书者看过的那本书里,真正的白悦笙竟然是因我而死的。”
可是他却全然不知。那些青梅竹马的记忆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沉淀在顾九阙的脑海深处,反而是穿书者的作恶多端,贪婪狠辣让顾九阙记忆犹新。
正是因为这一点,顾九阙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真正的白悦笙。
沈珩耐心听完了顾九阙的自我剖析与自我忏悔,不置可否道:“且不说那套穿书者的理论能不能当真,我们姑且信以为真,那就按照他的故事做一下推理……”
“如果书里的白悦笙当真是为了保护你,才会被金危榭杀死,那个穿书者——据他自己所言,还十分共情原身的遭遇,看书的时候经常替原身打抱不平。那么他在穿书以后的反应就很值得推敲了。他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杀害了原身的凶手合伙谋害顾家?”
沈珩回忆了一下鉴宝大会期间白悦笙的操作,哂笑道:“我记得他当时应该是主动找上金危榭求合作的吧?他的态度那么积极主动,可一点都看不出来金危榭是杀害原身的凶手。”
换句话说,如果那本书里的白悦笙真是死在金危榭的手中,那个穿书者凭什么觉得在原身都被金危榭杀害的情况下,他可以达成跟金危榭的合作?他就不怕再死一回吗?
顾九阙闻言一怔。
沈珩又道:“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不清楚。只能任凭他一张嘴乱说,他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不过以你对白悦笙的了解,你觉得白悦笙是个会说真话的人吗?”
顾九阙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
沈珩微微一笑,他觉得没有必要把白悦笙的话当成真话,毕竟以沈珩认识白悦笙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家伙总有一套迥异于所有人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