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烈怒道:“说了让你轻点儿,轻点儿,你聋了?!!”
那御医吓得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可汗恕罪,可汗恕罪!”
见完颜烈还要训斥,赵雪影说道:“夫君,你去外面等我去吧。”
完颜烈说道:“好好,我就在这儿呆着,不说话了。”
他说到做到,真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每到扎针的时候,便会紧紧地握住赵雪影的小手。
好不容易扎完针,赵雪影又喝了奇苦无比的汤药。
漱完口,完颜烈便扶着赵雪影躺下了,待把赵雪影哄睡了之后,完颜烈穿上靴子走到外面。
每当赵雪影睡着之后,完颜烈便会监督御医研究救治赵雪影的方法,每日都到深夜,而且这些天日日如此。
可是仍旧没有找到救治的方法。
就在完颜烈听御医汇报情况的时候,有侍女闯了进来,说道:“可汗,王妃做噩梦了,在四处找您呢。”
完颜烈二话没说回到内室,看到赵雪影抱着铃音瑟瑟发抖。
赵雪影发现完颜烈来了,张开双臂,说道:“夫君。”
话音还没有落,完颜烈便几步走到床前,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怎么了?”
屋中的一众人等皆退下了,房中只剩下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赵雪影窝在他的怀里说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
赵雪影面如蜡色,说道:“我梦见我死了,旁边有很多可怕的虫子在那里爬,我真的好害怕。”
完颜烈知道赵雪影最害怕虫子,之前赵雪影在圃里面侍弄草,遇到一只绿色软软的小虫子,吓得赵雪影跳着脚尖叫,当时把完颜烈吓坏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慌忙把她护在怀里,一了解情况才知道是一只小虫子。
完颜烈说道:“梦都是反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赵雪影将完颜烈搂得更紧了,说道:“夫君,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死,我不想死了之后被封在冰冷的地下,夫君,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完颜烈心痛万分,一直以来她承受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却从来没有说过,眼下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只听他信誓旦旦地说道:“雪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夫君……”
她说着将完颜烈搂得更紧了。
完颜烈说道:“雪儿,为夫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赵雪影惊呆了,仰头看着他,说道:“你会唱歌?”
完颜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儿,说道:“当然。想听吗?”
“嗯。”
完颜烈脱了靴子上床,把赵雪影搂进怀里,说道:“我唱的歌都是有关战争的,可能有些无聊。”
赵雪影擦着眼角的泪痕,说道:“不会,你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完颜烈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唱起来: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
念吾一身,飘然旷野。
朝发欣城,暮宿陇头。
寒不能语,舌卷入喉。
陇头流水,鸣声呜咽。
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唱歌也很好听,真没想到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竟然会唱歌,简直是匪夷所思。
赵雪影听了一首又一首,终于心满意足地沉沉地睡去。
完颜烈在她脸颊上落了一吻,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赵雪影。
自从赵雪影病重之后,完颜烈便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心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