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众所周知,梦这种东西是十分容易被遗忘的一种东西。
即便是再如何的惊奇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梦,也只会在刚刚醒来的那一刻记忆犹新。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的,要不了几个小时,这关于梦境的记忆便会快速消退。
所以,哪怕是苏摩明知道那个梦有着很多的不对、里面还潜藏着不少的谜题,但是“遗忘”这件事情却是根本不已苏摩的意志为转移的。
到了最后,苏摩对于那个梦境残存的印象便只有那与自己拥有着几近一样的脸所带来的惊悚感,还有就是让他十分在意的、理应被记住却偏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忆起来的,所谓的“尊名”。
那些是什么?那个与自己长得分外相像的,又是什么人?
还有……所谓的尊名,又是在指代什么?
这种种疑惑盘旋在苏摩的脑中挥之不去,几乎是占据了苏摩大半的精力。然而遗憾的是,即便是苏摩向系统询问,系统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当然就更不存在能够帮助苏摩复原梦境的方法。
【宿主,这个我就爱莫能助了。】
系统道。
【不过想开点……万一你之后又梦到了呢?如果是无法被忘记的、十分重要的事情的话,那么定然不可能只梦到这么一次吧?】
苏摩便也只好作罢。
相比起苏摩每一天都想着应该怎么样跑路,阿拉克涅就完全是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在里面了。苏摩冷眼瞅着,那家伙大概是一种不离开这个星球、以后都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意思也无所谓。
这让苏摩非常的坐蜡。
要知道,如果想要离开一颗星球去往另外一个的话,那么必然要穿过广袤的宇宙。而宇宙之中凶险莫测,自如的行动也需要强大的动力,所以星际飞船才会应运而生。
当然,除了借助科学的手段之外,高等级的虫族凭借着自己肉1体的强悍程度也可以横跨宇宙。
比如阿拉克涅。
然而,苏摩能够指望阿拉克涅带自己离开这里吗?
姑且不说对方身上还没有彻底好转的伤势,单单是阿拉克涅那个样子……
苏摩都觉得难。
“苏摩,我好开心。”
有一天,阿拉克涅这样对苏摩道。
“如果可以一直和你这样生活下去的话,不去外界也可以——不回去虫族领王之位也可以。”
这样看起来似乎是十分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对于虫族这种更加倾向于兽类的行为模式的族群来说却并非如此。作为“王”的阿拉克涅若是长时间不会去的话,那么从虫族内部自然是会诞生出新的王虫来掌管和统御这个种族。
换句话来说,低阶虫族对于高阶虫族虽然是绝对服从和绝对压制的关系,但是虫族对于统治者的依赖并不像是人类那样重。
苏摩冷冷的不回话,任由阿拉克涅自己在一边白日做梦。
系统对于苏摩的乖巧表现出来了十二分的感叹。
【真实……多久没有见过你这样了呢?】
系统一边回忆,一边慨叹不已。
【我记得……除了最开始,你刚刚接触到系统空间和任务、尚且十分弱小的时候,才这样委委屈屈的忍耐着完成了几个任务,在那之后……】
“在那之后,我越来越强,于每个世界之中都可以顺风顺水的碾压过去,直到上个世界翻车为止。”
苏摩帮它接上了后面的话。
【嗐。】系统说,【苏摩你能不能别这么平静,我总觉得你在酝酿什么大招……】
这种情况你不是该生!气!的!吗!你这样真的就跟那暴风雨前的压抑的平静一样,让人觉得惴惴不安,不知道这风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平静?哪有。”
苏摩甚至是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委实是阴森而又可怖。
“我啊,可是攒着打算给那东西来个大的呢。”
苏摩这是连名字都懒得称呼阿拉克涅了,直接用“东西”去指代了。
系统开始瑟瑟发抖。
上一次,它见到苏摩这样,是在一个修仙世界。
苏摩的授道恩师被魔修毁了灵台、破了道统、打碎了神魂,昔日的天之骄子几近沦为废人。
而苏摩便手执他的判官笔一路杀进了魔修的地界,让所有参与伤害了他师父的魔修全部都血债血偿,又用这些魔修的金丹、元婴、灵根为自己的师父重塑了根骨,度化了修为。
上上次,系统见到苏摩这样,则是在一个末世世界的任务里面。
苏摩答应原主会帮忙好好照料的妹妹被渣男骗身骗心,最终又被狠狠的抛弃。小姑娘万念俱灰之下意欲自杀,幸好被苏摩及时发现并救了下来。
而结果便是那一对渣男贱女都被苏摩转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他是人类之中最强的异能者,多得是愿意为苏摩效力讨好他的人。
最后渣男死的不能再死,连个全尸都没有,沦为了变异兽的口粮。
上上上次则是……
总之,在系统的印象里面,苏摩真的生气的情况不算太多,只是每一次的后果,用一句惨绝人寰来形容并没有问题。
这个青年看起来冷心冷情,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偶尔也会在某些方面表露出来十分“人类”的一面。
甚至是,比绝大多数人类的情感都要来的更加的炽热和烫手。
想到这里,系统不免就有些怜悯的看了那无知无觉的虫族之王一眼。
傻憨憨还什么都不知道,在乐呢。
因为苏摩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堪称是乖巧的表现,即便是阿拉克涅一开始还心存鼓励从与疑惑,但也在这样的“糖衣炮弹”的腐蚀下渐渐松软,提防的力度也是日益减弱。
然后。
有一天,苏摩居然是纡尊降贵的亲自动手,下了次厨。
阿拉克涅简直觉得是受宠若惊。
“你就不怕我下毒?”
围着围裙的人类青年看上去有一种恬淡温柔的光辉,或许是这样居家的模样多多少少是冲淡了一些他身上的戾气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凶残,看着颇有几分人淡如菊、公子如画的样子。
阿拉克涅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吃,听到苏摩的问话,笑了起来。
“没关系。”
他毫不在乎的道。
“就算你下毒也无所谓。”
“哇哦。”
苏摩莫得感情的哼了一声,权当作是应和。
他俩都清楚,阿拉克涅这可不是在说什么讨好人的情话,而是笃定苏摩即便是真的下了毒,也没有办法对他作为虫族的强大身体素质真的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这可真是让人嫉妒的自信,造物主也未免过于偏爱虫族了。”
苏摩感叹了一声,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白色的精神力在他的掌心汇聚,最终化作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那把匕首阿拉克涅倒甚是眼熟……正是当初他们在星船爆炸、于宙海之中飘荡的时候,苏摩拿来想要杀掉阿拉克涅——并且一度差点成功的那一把。
“你是真的很想杀了我啊……”
阿拉克涅感受着自己无力的四肢,知道苏摩在那饭菜里面绝对是下了东西的。他看着苏摩手中拿着匕首朝自己走来,半是感叹半是遗憾的叹息着。
“不然呢?”
苏摩眉头一挑,冷笑出声。
“难道我还要来个什么斯德哥尔摩,反倒爱上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