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落,整整齐齐的九株芽。
云昙很明显愣了,他蹲下去看了会又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清亮的眸子盯了许久,笑得非常开心。
日子一天天过,高考一步步走来,格桑花欣欣向荣,昙花也不甘落后鼓了起来。
云昙一如往常喜欢往阳台跑,只不过现在的他又多了个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习惯了抱着伏泽,不说话,就那么抱着,哪怕只是抱个手臂也好,就得抓点什么东西,或者挨着点什么东西。
他有几次在饭后把伏泽拖过去天台,躺在摇椅上,一呆就是日落星出。这个时候的他总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像是在发呆,又像在思索着什么。伏泽显然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可每次问,都会被云昙笑着用高考压力大打岔过去,云昙也不知道伏泽信没信。
不过信不信都不重要了,这种状态持续了不到一星期,云昙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散状态,不再忧郁,就是变得更粘人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两人很平静,平静地吃饭,洗澡,赏花,平静地躺床上。云昙抱着伏泽,心情也出乎预料的平静。本以为会紧张到睡不着,可真到了这临门一脚,云昙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好了太多了。
扫了眼手腕处,他什么也没多想,没多说,如往常般亲了亲伏泽额头,拉黑了灯,很快便沉沉睡去。
在车上,云昙又一次盯着手腕怔怔出神,伏泽顺着他视线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他揉了揉云昙:“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你这是……?”
伏泽递过来的透明袋里,除了准考证等基本,赫然摆放着一个打火机。
云昙惊讶抬眼看去,对方眼里满是温柔又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拗。
伏泽轻声说:“替我拿着吧,我怕掉了。”
云昙知道伏泽的意思。
在剧情的最后一幕,原文的他,伏泽唯一的好友,将当着伏泽的面亲手点燃准考证,轻佻又傲慢地说出一切的真相,揭露这场彻头彻尾的玩笑。
‘冶艳的火舌席卷,焚烧了他的人生’
“好吧。那我替你拿着。”没有百般推辞,云昙笑了笑,很顺从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伏泽看上去肉眼可见地放心了不少。
云昙没多说什么,只是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
离开考还有足够一段时间。
在考场外、升旗台的树荫下,一如当初两人相遇,云昙点燃了准考证,顺利背完台词。
只是这次的伏泽是笑着的。
云昙也笑,和伏泽一起捧腹大笑,笑得很开心。
两人笑完就去找老师处理准考证丢了这种突发情况,时间足够,一切都在稳当进行——如果抛开那始终未曾停止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