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药。”清姨急了,快步离去。
吃下药,寒舒池窝在沙发里,头枕在母亲腿上,气如游丝。
“清,她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夫人,让这孩子自由吧!”清姨流着泪:“一直以来,舒池活在深深的自责中五年了,如果当初老爷和夫人肯放开,现在应该是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
……
“舒池应该是爱孩子的,爱得很可怜。”清姨抚着舒池的面颊,含泪苦笑:“这是孽缘,得靠他们自己去化解。”
寒母叹了口气:“我是越帮越忙,其实,这些年,我和老爷都想明白了,让她要她想要的,担心她生活得太清淡,想尽办法让他们母子团聚,却太急功近利。”
“我看还是有希望的,舒池在孩子们心目中像神一样,他们比我们更渴望接近这个神。”
“还是你看得明白。”
“我刚好是那个局外人啊!”
神!寒舒池心中苦苦一笑,自己为此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啊。
“我看这样不行,她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再这么下去,只怕她这身体……”寒母一脸担心:“清,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我这里可由不得她。”
……
爱川每天都要去医院换药,因为没什么事,所以常常步行来回,偶尔踱去江边看看成群的海鸥,这样反而快乐。舒池给的支票已经通过安助理还了回去,想想,这样的距离已经很好,很近却又很远,偶尔知足偶尔伤心,麻痹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受过的伤再也不会愈合,匆匆二十余载,竟是这般度过。
回到住所,天已经黑了,爱川刚打开门,黑暗中跳出两个人影一把扭住她,打劫?爱川下意识想跑,对方已经按住她将她拖回屋内,关上门落锁,两个人合力将她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绑起来扔在地上,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东西乒乒乓乓破碎的声音,爱川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如果是仇人就只可能跟那个人有关。
口中的东西被拿掉,爱川喘了口气问:“你们是……啊!”没来得及说完,胸口挨了一棍,疼得她神经跳起,紧接着承受的棍棒之痛远比刚才那一下要狠上许多,胸口,四肢,脸都青青肿肿,扭曲得变了形,疼痛感侵袭全身,嘴中已经喊不出半个字,只能哆嗦的颤抖,□□。
“听着,离开许心,如果不照做,我们让你连尸体都找不到。”领口被人拉起来,身体被动的弯曲,疼得爱川闷哼几声。
“哼哼!这小子的□□声很好听,再给她一拳。”
那一拳打在已经失去知觉的肚子上,却还是觉到了疼,疼得爱川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疼得她只能抓住稀薄的空气大力呼吸,……
爱川站在黑暗中,前面有灯光,爱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移向那灯光,一靠近,才发现眼前竟是满眼的红,一望无际,爱川的手抚过身边的红,幽然叹道:“彼岸花么?”走到尽头就是地府吧,自己是不可能飞天的,生前有那样的罪过,那么,父母、姐姐和她该是在天上,原来,即使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爱川望向天河,却看不到一颗明亮的星,回头看来时的路,竟已是一片汪洋,回不去了!爱川觉得心突然的轻松起来,没有包袱了么?再也没有悲伤了么?就这样结束了么?可是为什么笑不出来?心还能感觉到疼痛。
一步步走进花丛,惊起深处隐逸的魂魄,那些魂魄散发着白色的灵光,很好看。
突然两条魂魄在面前拂过,爱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爸!妈!是你们么?”
是了,他们在对自己笑,爱川也笑了,傻傻的,去追逐那魂魄,笑得恣意笑得纯粹,脸颊、洁白的衣衫被花刺划破,隐隐的渗着血丝。
“子宿,别去!”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爱川回头:“老……老师……如絮!”爱川停住脚步,嘴角还扬着笑:“你捏捏我,你们都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