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王崴应道，其实他也有些意外，只想着围巾口罩比起墨镜低调合理许多，却也没料到现而今地铁里的人都是这么个情形。
当然也有不看手机的。
元旦假期地铁里人不算少，他们两人没位置坐，只能站在车厢中间，一个和珊珊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坐在他俩面前，滴溜溜的眼珠在他俩身上来回逡巡。
王斯看着男孩心中喜欢，便冲他笑了笑，继而意识到半张脸都被盖住，笑容自然也露不出来。
王崴没有注意眼前的孩子，无聊之际便也掏出手机来看，忽然听到：“妈妈，任远凯和封飞。”
第一百零二章旧宫旧人与旧事
王崴听了这话，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小男孩正拽着旁边妈妈的袖子往他俩这边看。
王斯心中一慌，连忙去看王崴，王崴则故作镇定，又低头看手机。
“嗯？”沉浸在手机视频里的妈妈没听清儿子说什么，“什么？”眼睛都没有移开屏幕。
小男孩旁边两个正捧着一部手机、共用一副耳机的女生却听到了，抬头看向王崴和王斯，他俩虽然脸挡上了，但是两个身形如此高挑修长的男生站在一起，本就有些惹眼，又兼听了男孩的话，不免往任远凯和封飞身上联想。
王斯低声问：“怎么办……”
王崴抬眼看了看线路图，说：“下站先下车。”
“咔嚓”，两人一惊，看向声音来源，那两个女生满脸通红，慌忙把手机收起来，假装四处看风景。
王崴赶紧拉着王斯挪到了门口。
车门关上，那两个女生还在偷偷地瞄着车厢外头的王崴王斯。
王斯踹了王崴一脚：“就特么你！坐个几把地铁！两分钟没到就让人看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王崴挠了挠后脑勺，说：“没事……你看不就一个小孩儿看出来了嘛！别人也都没发现，躲着点儿小孩儿就行了……嘿，怎么说的好像咱俩是鬼，小孩儿能看见似的！”
王斯别了王崴一眼，完全笑不出来。
第二辆地铁驶来，两人低着头上了车，四下看看，没有小孩儿，松了一口气，鬼鬼祟祟地钻到角落里窝了起来。
一路再没生枝节，两人顺顺利利出了地铁站，买票进了景点。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并没有见到期待中的雪后静谧肃然的宫苑墙垣，目力所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
“今天不是元旦吗？怎么跟春节庙会似的？”王斯吐槽道。
王崴将一串糖葫芦递到王斯面前，说：“你就当逛庙会吧，大雪把高速都封了，飞机火车全都延误，放了假出不了城，这著名景点可不都是人嘛。”
王斯接过糖葫芦，正要往嘴里送，意识到还戴着口罩，想摘下来又怕被人认出，便烦躁地塞回王崴手中，裹了裹围巾往前走去。
王崴摸不着头脑，只得举着糖葫芦跟上。
当初刚来b市的时候，王斯就曾经到旧宫来转过，那时候还是个“进城务工人员”，那天他刚刚连续干了三天的活，好容易倒班下来，躺在床上极度疲倦却死活睡不着，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了来旧宫看看的念头，走到门口犹豫半天，连门票都是咬了咬牙才买的。
那是个十月，他记得天很蓝，叶子很黄，宫墙很红，他一个人默默地走遍了着古老皇城的每个角落，似乎看遍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但再想想，那时的他恐怕是没那么多心思的，因而这种回忆是或许后来他自己主观添加进去的感想也未可知。
但他深刻地记得，他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游走到黄昏时，迟来的疲惫感终于压上心头，他随便找了个宫殿门口的台阶坐下，看着眼前夕阳下秋风卷着枯叶打旋儿，忽然令他感到无限恐惧与悲凉，就像刚刚离开故乡，前途未卜的他，任由未知的命运的大手推搡玩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