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缓缓松开手指,看着纽扣从指尖滑落,在空中下坠,旋转着,最终轻轻坠至垃圾桶底,没有一丝声响。
银戒在指间泛着微冷的光芒,将那点未出口的柔情湮灭,变成了他前行道路上的碎尘。那枚纽扣仍在身后,静静地躺在垃圾桶内——曾在你衣领上无声崩落,最终落在他掌心,成为他心底隐秘情绪的一部分。
只是此刻,他似乎已将那颗连接着欲望的纽扣同所有的记忆一并无声地抛弃在这一片阴暗之中。
理智始终立于顶峰的王座。
情感是陌生的,性欲是不必要的,他生来就缺乏,也没有想要。
他在意的是如何登上权力的顶峰,让世界成为他意志外显的产物。
素来如此。
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几位下属看见他从会议室出来,急忙迎上来,恭敬地低声汇报下一项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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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裴知衍床上醒过来,全身赤裸,只能套了一件他的衬衫,准备回自己房间穿内裤,刚推开门,就看见上楼的裴致行。
屋内因为昨夜一片狼藉,你下意识关上推开的门。
“大哥现在才回?昨晚一直在忙吗?”
男人脸上还带着一夜未眠的淡漠,疲惫的冷色掩在深沉的眉眼里。
看到你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视线落在你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衬衫上——宽松的布料松垮垮地挂在你身上,泄露出一截滑嫩的肩头与锁骨,晕染出些凌乱的痕迹。
衬衫的袖口略长,垂到指尖,衬得你的手腕格外纤细,软弱,像是从未沾染过尘世的污垢。
他未作回应,那双深沉的眼里似浮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凉意,幽暗中带着微光,像是在等待,又似乎并不在意:
“昨夜事多。”
随即敛下眼帘,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嗯,大哥好好休息。”你微笑着应声,手放在门把上,正欲推门回房。半掩的门缝里透出室内昏黄的光,昨夜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床单褶皱层迭,枕头歪斜地落在一侧,带着微微湿润的痕迹。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你一眼,波澜不惊地扫过那半敞的门缝,转瞬之间便已将目光从房间内移开。
“下周,我的任期到了。”他语气平静,像是谈论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务:
“会调任到其他省会。”
这句话落下,你一时怔住,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
一夕之间,裴知衍去了国外,连裴致行也将要离开,你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啊,好突然。”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个旁观者。
他漆黑的瞳孔带着惯有的压迫感,微微收敛时又似化作一汪不见底的暗潭。
并未多看你一眼,转身离去,背影隐没在走廊的昏暗之中。
你说不上失落,也谈不上轻松,反而像是被扔在了一个空荡的空间里,周围冷冷清清的,连依附的边缘也消失了。
今日的牛奶不太好喝。一口下去反倒让你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