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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11部分阅读(1 / 2)

<p>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焦急地求着什么,那几个陌生男人却听起来像是很为难。紧接着,砰地一声,像是门被撞开了,有人冲了出去。

宝龄很想下床去看个究竟,无奈实在使不上力,努力了几次,只好作罢。幸好不消片刻,吱嘎一声,招娣推门进来了,一下冲到她床边:“小姐,您没事吧?”

宝龄摇摇头,哪怕只是轻微地一动,也自太阳|岤两边传来丝丝疼痛:“发生什么事?”

招娣抿了抿嘴,有些无奈:“连生说大小姐发了烧,招娣就想出去给大小姐煎药来喝,可外头那些人却说老爷吩咐了,谁也不准出去,就算吃饭也是叫人送进来,招娣只好说小姐病了,他们才说叫人去煎药……”

原来连生刚才是想确定她有没有发烧,这小孩,还挺细心的。

宝龄沉默半响,才反应过来招娣说的那些人是顾老爷派来看守她的那四个下人,顿时苦笑,是了,如今她是嫌疑犯,被禁了足,自然是哪儿也不能去,倒是连带她房里的人一起受了罪。不过招娣的下一句话倒叫她有些惊讶,招娣道:“哪知道那些人话还未说完,连生便撞了人跑出去。”

连生跑出去做什么?宝龄转念一想,连生白天是要跟着祥福叔学东西的,吃过饭也要去青云轩看书写字,他一直很用功,自然不想落下功课,一定是不想被关在里头耽误了时间,所以倔脾气又犯了。

招娣神情有一丝担忧:“大小姐,您要不要紧?要不,招娣再去问问他们药煎是不是煎好了?老爷平日那么疼您,要是让老爷知道您病了……”

“别让老爷知道。”宝龄打断道,“爹现在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忙,三娘死了,孩子没了,他心情怎么会好?别再叫他操心。”

招娣愣了半响,小声道:“老爷还从来没有不让小姐出过屋子,哪怕……哪怕之前小姐离家出走,回来之后,老爷也没关着小姐,可这次……”

这次终究不是儿戏。宝龄笑一笑,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任她可以游山玩水,她也有心无力,既然不能出去,当做养病就好。何况,这拂晓园要什么没有?出去也不见得比这里好。她靠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又眯了一会,便见招娣去开门。门被拉开,连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只白瓷碗,原本素净的脸颊上竟是一块块黑乎乎的污迹。

宝龄纵然心事重重,也忍不住笑了:“怎么弄成这样?”

连生没有回话,只微低着头走过来:“可以吃药了。”

吃药?宝龄扬了扬眉:“你去……为我煎药?”

几乎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连生便端起碗,纤细的手指捏着调羹,舀了一小勺药汁凑到嘴边轻轻吹过,伸到她跟前。

“我自己来。”宝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取那只白瓷碗,面前的少年却紧紧抿着唇,微微一闪躲过她的手,望着她,漆黑的眼底是一丝倔强的神情。

前世除了外婆,没有人喂她吃过药,这一世,却有这么个小人儿来管她。一瞬间,宝龄心底涌上一丝异样的情绪,一口口将药汁喝完,每喝一口,连生的脸色都会变得柔和一分。终于喝完药,宝龄撇过头,便看到招娣脸上有一抹别有深意的神情。

“大小姐,多亏连生昨夜一直守在房里,不然耽搁了吃药,可是要烧坏身子的。”

宝龄看向连生,连生大约也没料到招娣忽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怔忡的表情停格在脸上,良久转过身闷闷地道:“我回屋了。”

“大小姐……”招娣看着宝龄,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宝龄瞧着连生挺拔的背影,出了回神才道:“让他回去睡一会吧。”

分明是关心她所以在她身边守了一夜,却说睡不着;听到别人的赞扬扭头便走掉,这样的少年……她心底仿佛某个角落变得异样柔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招娣见宝龄不知在想什么,轻声道:“大小姐,吃过药再睡会吧。”

药汁或许也有安神的作用,倦意再次袭来,宝龄又睡过去,这一觉便睡到午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便闻到香甜的味道。

“大小姐,喝粥。”招娣见她醒了,端了一碗粥过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烧退了。”

清爽的皮蛋瘦肉粥,雪白的糯米上撒着几颗葱花,叫人胃口也好了许多。许是烧退了,又睡了个饱,宝龄吃完了整碗粥,才想起来问招娣:“这粥是你煮的?”

“不是。”招娣道,“我又不能出去,是外头的人送进来的。”

好像……是有人知道她病了,所以,煮了这碗清淡的米粥。宝龄沉默许久,微微笑了,她心中已有了答案:“招娣,将我的衣裳拿来。”

“大小姐要下床么?”招娣有些惊讶,“反正也没人会进来,您还病着,就躺着吧。”

宝龄摇摇头,若能长睡不醒倒也罢了,可若不能,便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面对的事情会更多,她必须做好准备。既然不能出去,便索性静下心等待。当然,除了等待,她还有一些事要弄清楚。

穿好衣裳,缓缓下了床,宝龄叫招娣打开窗,果然,看见院子里忙碌的那个少年。坐在窗边,一阵风吹过,混沌的神智也仿佛清明了许多,她回过头道:“招娣,坐下,陪我说会话。”

招娣乖乖地坐下来:“大小姐想说什么?”

“二娘说,三娘告诉她一个关于爹屋子里的秘密,那个秘密,好像不止三娘一个人知道。”

招娣愣了一下,不置可否:“老爷说了,那是外头胡乱传的。”

“传些什么?”虽然退了烧,却因为刚睡醒,宝龄脸颊还是微红,眼睛却是通亮。

“说……说咱们府里有宝贝,说咱们顾家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了那件宝贝。”

宝龄曾听人说过,顾家之所以有今日,是靠了南京阮家的关系,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宝贝放在爹屋子里?”

“本来也不是,只是传着玩的,最开始,好像是外头传进咱们府里的,可昨日听二姨奶奶这么一说,很多人便都信以为真了,都说、说若不是藏着宝贝,老爷怎么会有一间密室。”

“从外头传进府里的?”宝龄略微有些诧异,“咱们顾府应该有些个老伙计吧?他们在府里时间久,也没说起过?”

招娣摇摇头:“招娣进顾府才三年,不太晓得,况且听说十几年前,府里的人统统换过了一批新的,只有祥福叔是一直跟着老爷的,除了他,最老资格的怕是贾妈妈了。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原来顾府曾经换过一批下人。十几年前,应该是很早很早了,当时顾大小姐恐怕刚出生而已,最多也不过是个孩童。就连顾大小姐也不一定会记得,更别说是她。

只不过这件事与顾老爷的密室和顾府宝贝的传说,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宝龄忽然想起那间她不过惊鸿一瞥的密室。当时的情景,她根本无法细心地打量,只记得仿佛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清丽素雅、华而不俗。

若说要收藏一件宝贝,似乎不必将房间布置成那般,只要有几个厚实、牢靠,又加锁的柜子就行。况且当时宝龄虽是匆匆一瞧,但也瞧见那间密室里只有一个衣柜,并不像能藏匿什么宝贝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以讹传讹、说多的所以变了真?顾老爷那间密室里压根就没什么宝贝,之所以在屋里子弄这么个密室,其实是因为另外的缘故?

只不过许多人信了、白氏信了,似乎……蒋氏也信了。所以,白氏会在那里出现,宝龄想起蒋氏指控她的那些话,说不定,是真的,只不过主角不是她,而是蒋氏自己。

白氏进出那间屋子时被蒋氏发现,白氏为了堵住蒋氏的嘴,只好将秘密告诉蒋氏,两人相约等顾老爷去了杭州之后夜谈密室。结果,出于某种原因,白氏死了。蒋氏跑了出来,片刻后又装作若无所事的出现。

从那条丝巾的事来看,这件事蒋氏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是与白氏约好当日便想好了全盘的计划。杀了白氏,嫁祸与宝龄,宝贝的秘密也只剩一人晓得了,一下少了两个劲敌,若宝龄成为真凶,必定还会牵连到阮氏,这样一来,蒋氏的确可以高枕无忧了。好一个周全的计谋。

只是,没有人会轻易怀疑到蒋氏头上去,毕竟蒋氏是如今顾府的当家主母,与白氏的关系也向来都颇为融洽,而昨晚,更没有人看到蒋氏进过仁福堂。就连宝龄自己,刚才的一切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没有一丁点有利的证据。

她正想着,忽然门外一阵响动,招娣疑惑地走出去,又兴奋地回来:“大小姐,您看是谁来了?”

一人站在门口,银白的长袍飘起来,如同高山上的白云。招娣那丫头已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宝龄微微诧异,不是说,没有顾老爷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吗?

阮素臣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守了一天,他们也累了,我请他们去喝酒了。”

宝龄愣了片刻,几乎忍不住笑了,她没想到阮素臣也会做这样的事,沉默片刻,她道:“想必你已经都知道了?”

盯着她唇边的笑,阮素臣眼底有一丝微微的迷惑,她看起来不像刚经历过昨晚那件事一般,虽然眉宇间有一丝疲倦,但眼神清澈,看起来并没有完全乱了方寸。

“你就不怕我真是个杀人犯?这个节骨眼上来我这里,会叫人怀疑。”几分自嘲、几分促狭,宝龄一笑道。

良久,阮素臣唇角一扬,轻轻地笑了:“我为什么要怕?”

这句话有两种意思,第一种是,你不是杀人犯,所以我不怕;第二种是,就算你是杀人犯我也不怕受到牵连。可这两种宝龄都无法解释。

宝龄看着他,他的神情自然而放松,语气很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仿佛很了解一个人,那种自然流露的信任不需要任何解释。

招娣相信她,因为招娣知道那条丝巾不见了;连生相信她,因为从那一晚开始,连生与她有旁人没有默契。而此刻,阮素臣是为什么?他们虽一起长大,但后来关系并不好,特别是出了宝婳的事之后,况且,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从前的性子,那般骄奢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一旦发起脾气来,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不是没有可能的。

“别担心。”

宝龄一愣,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三个字听起来竟是出奇的温柔,她抬起头,人却已转身走了。

叁拾叁、预料之外

正文叁拾叁、预料之外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平日或许并不想出去,但一旦被关起来,便觉得日子过得冗长而缓慢。幸好,草药的调理加上每日两顿清爽的米粥,宝龄身子恢复的很快。

米粥依旧是由那些守门的下人交给招娣,再由招娣端来给宝龄。宝龄有时经过天井,会看到那个瘦瘦的身影不知在屋子里忙什么,几乎从清早到晚上都不太出门。于是那一日,宝龄索性坐在花园里,终于被她“撞到”连生从屋子里端出一碗粥,再送去门口。

宝龄乘其不备挡在连生跟前,连生一愣,手里的粥差点洒出来。宝龄看着那碗雪白的米粥,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到,鼻子竟有些酸酸的,面上却是微笑:“原来你做的粥这么香。”

当面被揭穿,连生长长的睫毛飞快地垂下来,连耳根子上都染上了一层红晕,阳光下,小巧圆润的鼻尖上有密密的汗珠。

一旁的招娣看了半响,忍不住道:“我还一直以为是外头送进来的呢。”

“你房里怎么会有煮粥的锅子,还有那些皮蛋瘦肉,都是哪里来的?”宝龄看了一眼招娣,颇有些诧异地问连生。她记得连生屋子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甚至整个拂晓园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的几件东西。

“那日煎药的时候,在厨房拿的。”连生愣了半响,眼角微微一抽道。

宝龄怔了怔,忽地默然。连生这样的性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抛弃多少骄傲,才会偷偷地拿回来这些东西?幸好没有被人瞧见,若是瞧见了,再说些难听的话,他要怎么办?

“连生……”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连生却忽地朝她飞快一笑:“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皮蛋凉了会有腥味。”

“你懂得挺多,你会煮很多东西么?”宝龄端着米粥,走回屋里。

“以前也不会,不过不会,就得饿死。”连生淡淡地道。

宝龄脚下一顿,是啊,连生与他们不一样,甚至与那些普通人家的小孩也不同,他从小过的日子,便是一切都要靠自己,什么都要强迫自己去做,否则,便难以生存下来。

喝过粥,整个暖洋洋的。见连生趴在窗前,细细的胳膊支着下颌,像个乖小孩一般,宝龄忍不住道:“连生啊,明日做些其他的好不好?每天都是皮蛋瘦肉,我吃腻了。”

连生回过头,嘴唇微翘着,几分怔忡。招娣已失声道:“大小姐,您不是叫连生再去……”心里嘀咕:难道是大小姐受了刺激,从前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却听得连生低声道:“只有红枣桂圆……”招娣再一次张大了嘴巴。

宝龄皱皱眉:“我不要吃红枣桂圆。”见连生微微蹙眉,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跟你开玩笑的!”

招娣看看宝龄,又看看连生,原本莫名其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抿着唇笑:“大小姐逗你呢。”

招娣这小妮子,被她惯得胆子越来越大了。

听了招娣的话,连生洁白的贝齿咬着唇,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额前垂下几丝乌黑的发,他飞快地撩开,转过身去。

看到连生这幅模样,不知怎么,宝龄连日来阴霾的心情如乌云散开、晴朗了几分。她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但刚才却忍不住想逗逗他,得到他的答案,她心里忽然满溢了感动,这种毫无顾虑的,温暖甜蜜的情绪,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便不曾有过的。

宝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连生是这片陌生的时空里,唯一一个分享过她深藏心底的那个秘密的朋友?她可以对他放下戒备,流露本性,甚至,偶尔耍耍小性子。可惜,这次却连累了他。原本可以跟着顾老爷一道去杭州,此刻却只能关在拂晓园里,无法去跟祥福叔学算账,亦不能去青云轩看书。

踏不出园子半步,宝龄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除了等待,她只能做一些消磨时间的事,譬如:整理房间。

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宝龄曾翻过顾大小姐的抽屉柜子,想寻找些蛛丝马迹。只是,讯息实在少得可怜,无非都是一些姑娘家家常放在房里的东西,首饰、胭脂水粉、小玩意什么的,再有便是一大柜子的衣裳,春夏秋冬,颜色鲜艳,款式各异。后来她便索性放弃了。

只是,她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地方。招娣见她破天荒的亲自动手整理屋子,便提醒她:“大小姐,床底下还有个箱子,您亲手放的,这些天也不见您打开过,不知那些东西还用不用得着。”

原来如今宝龄手上的那串红豆珠就是招娣在箱子旁发现的,只是那个只箱子是顾大小姐亲手合上放在床底下的,所以招娣也不敢去乱动。

宝龄怀着好奇将那只红木箱子,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仿佛许久都没人去动它。扣动铜扣,啪地一声打开,宝龄倒有些吃惊。

里头并不是些旧了的衣裳首饰,更不是一些古怪的东西,之所以奇怪,是因为里头什么也没有。

顾大小姐为何要保留一只空箱子?还将它放在床底下?若里面有些秘密倒还说得过去,可偏偏里面什么都没有。

宝龄抬起头,见招娣也愣愣地望着那只空箱子,于是笑笑:“我不记得我放了什么了。”

招娣皱皱眉:“我记得那一夜看到大小姐放了许多东西进去呢,好像还有一叠厚厚的纸,写满了字的,怎么全不见了?”

写满了字的纸?难道是从前顾大小姐跟着阮素臣学写字时写的一些诗词歌赋?与阮素臣闹了别扭,结果一气之下便统统丢进箱子里,眼不见为净。

“这箱子除了我……”宝龄顿了顿道,“除了我自己,还有谁动过么?”

招娣摇摇头,忽地想起什么:“哦!招娣记得小姐吞了砒霜之后,太太来看小姐,在小姐床边坐了好久,招娣见太太伤心,也不敢打搅,后来白朗大夫说小姐救不回来了,太太便来替小姐收拾屋子,想是睹物思人、心中难过,招娣瞧见太太打开这只箱子看了许久,不过有没有动过里头的东西,就不晓得了。”

“娘?”宝龄怔了怔。

“大小姐。”招娣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您想会不会是,太太以为小姐不在了,所以想将小姐的那些东西一并埋了?或是放起来了,日后也有个念想。后来小姐醒了,也就忘了。”

这倒有可能。既然里头没什么东西,也问不出什么原委来,宝龄沉默了一会,便暂时不再多想。

等待的时间难免心焦,幸好,并没有叫她等太久。

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一大早,宝龄还是睡眼朦胧,招娣便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开口便有些语无伦次:“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有话慢慢说。”宝龄坐起来。

“大小姐可以出去了!门口那些人刚刚撤了,老爷吩咐,叫大小姐到前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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