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她坐在对面揉腿:“腿怎么了?”
“一点旧伤,天不好就有点不舒服。”她缓缓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膛里一阵滞闷:“真的要下雨了……”她小心翼翼站起来,又慢慢吐出一口气:“能喊稳婆来吗?”
“啊?”叶子祯懵了一下,抬首看她:“你要生了吗?!”
“是。”许稷坚定地点了点头,一阵阵的疼痛与之前有过的俱是不同,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叶子祯反应过来,霍地丢下簿子冲了出去:“快快快,将稳婆和蒋郎中都请来!”
府里瞬时变得忙碌起来,预备产房、烧水、准备衣裳、熬药,几乎个个都在忙。雷声骤然响起来,晦暗天色里亮起闪电,分明已经是秋季,却有几分未散的暑气。
空气里的尘土味似乎越来越重,小仆急忙忙赶到蒋郎中家时,蒋郎中正打算闭门谢客喝老酒。
“我家娘子要生了!”、“喔!生就生吧!你家没有找稳婆吗?”、“就怕稳婆靠不住哪!”、“这个天眼看着就要下雨,哎呀我可怕打雷,别让我出去了,让我喝喝酒吧!”、“有马车呀!”、“马车也不行,我上辈子是妖怪,出去会被雷打死的。”
小仆急中生智:“郎中不去,满树的木樨花就都给别人了!那可是百年的老树啊!”
“什么?”蒋郎中跳起来:“去去去!”
小仆抱上蒋郎中的药箱就跑,蒋郎中则弄了一布袋揣袖里,紧跟着就往外去,等上了马车行了一段,雨哗啦啦地就落了下来。蒋郎中一拍脑门:“下这么大雨,你家木樨花也要被淋坏了,诶老天都与我作对!也不知能留住多少!”
稳婆比蒋郎中早一步抵达叶宅,进入产房见许稷羊水已破,又见灯火下那面目很是平静:“娘子还没阵痛吗?”
“痛,但还不是很厉害。”许稷神智清醒地深吸一口气,“这么晚,真是麻烦了。”
“哪里的话?都是老身该做的。”稳婆暗赞她的镇定,绞了条湿手巾往她额上一撘,又探查一番:“娘子恐怕还要再等等,看样子应不会这么早生下来。”
得了稳婆这话,许稷心中更加有数。
室内时亮时暗,屋外雷电交加,雨声拍打屋顶,叶子祯则忍不住拍门。
“郎君可不能进去哪!”、“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生?会不会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快拉住郎君!不能让他进去!”、“不要拦我!”
“生孩子又不是拉屎,哪有那么快的!”蒋郎中大步走来,抓瘦鸡一样逮住急欲闯门的叶子祯:“快快快,郎君将木樨花都捋给老夫!”言罢掏出大布袋,往他手里一塞:“下半年的甜食可就指望这了,郎君莫要辜负老夫哪!”
叶子祯皱眉乱跳:“给给给!郎中快进去看看,看看舍妹是不是出事了?”
“关心则乱,产房还是不要随便进的好,倘有急事,稳婆自会出来求助。来来来……”蒋郎中大力抓住他手臂,不容抗拒道:“外面打雷这样吓人,郎君快陪老夫喝酒压压惊……”
叶子祯空长副漂亮架子,力气却不敌老人家,挣扎二三却被蒋郎中不由分说抓去喝酒吃饭,他一打算往产房去,就被老头摁住,最后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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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雨声哗哗,闪电不停。此时的浙东,也一样下着滂沱大雨。
神策军征讨之战终于进入尾声,诸将在进行周密部署后,打算将裴军余部一网打尽,活捉裴松,彻底做个了结。
而这一日要命地下起了雨,连火把火药都没法使,实在不利于作战。
王夫南要求延后一日,或等雨停了再进攻,而曹亚之却执意要打:“雨夜敌军防御就会更差,此时进攻杀个措手不及,才是求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