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凶得很,千缨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她这么小,你怎么能这样凶她?”
练绘怔了一下,许稷与王夫南也跟着愣了愣。
许稷私底下轻拽了一下千缨,千缨却无知无觉,反将樱娘一把抱过来,掏出帕子给她擦手擦脸,嘴里还低声抱怨:“衣裳都脏成这样了也不给换,你阿爷真是有够差的。”
千缨费力将她擦干净,樱娘却软乎乎地粘着她,像个无骨肉团似的,几乎要埋进千缨怀里。
“你女儿似乎很喜欢她。”王夫南机智地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练绘冷眼看着,沉默不语。
许稷又暗扯了扯千缨。笨千缨却完全领会不到要点,反将樱娘抱起来递给许稷:“三郎啊,你看她好可爱!”
她强行将樱娘塞给许稷让她抱,许稷硬着头皮接下,对面练绘却起身朝许稷伸过双手:“给我吧。”
樱娘一见他,居然扭开头,死死搂住许稷的脖子。许稷何时料理过这样软绵绵的小孩子?一时间不敢乱动。
“樱娘。”练绘朝她拍拍手,缓和了脸色哄她。
千缨一愣,因她幼时也被称作缨娘,于是不自觉道:“名与我一样也。”
“不一定。”王夫南与许稷异口同声。许稷倏忽闭了嘴,王夫南接着道:“天底下音同缨的字太多了。”说着问练绘:“你家是哪个?”
“樱树之樱。”练绘耐心回,又朝樱娘拍拍手。
“看吧,与你的不一样,你是缨穗之缨。”
“不一样吗?”
“不一样。”其余三个见多识字的家伙同时回。
千缨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碾压感,却不气馁,起了身道:“樱娘有带换洗衣物吗?我去给她换衣裳吧。”
三个不擅长料理小孩子的人顿时松口气,练绘说:“那有劳参军夫人。”说着将换洗衣物给她。
待千缨带了樱娘离开,三个“男人”终于可以聊一些正事。
许稷问:“练御史为何会到泰宁来?”
“青州兵变,姚监察被杀。我前来善后,途径泰宁,就过来看看。”练绘说着兀自倒了一杯热水:“去年刚蝗灾,今年又一味地销兵1,本是为削减军费开支,却适得其反起了暴.动。”顿了顿:“泰宁销兵的情况如何?”
王夫南简略回道:“每年每百员中减六人,这个速度暂时还可以接受,目前并没有起什么冲突。”他说着看向许稷道:“销兵在行的,是你对面这位许参军,高密官健兵一年内由四千减至五百,减得服服帖帖。”
练绘自然有听说过一二,对此很是好奇:“某倒是想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