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稷捂头:“那要怎样做?”
“举旗投降。”
许稷弯唇不说话。
“不要做无谓牺牲。”王夫南对她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皱了眉收起羊皮纸:“还有我授你的那一套近身防卫术,也要好好习。”
“近身防卫最有用的难道不是只有那一招吗?”
“甚么?”
“狠踹子孙根不就好了吗?”许稷很是认真地说着,还一本正经看了一眼盘腿而坐的某人裆部。
“喂!”王夫南忙以地图盖住自己,看妖怪一样看了一眼许稷,霍地起身溜走:“天黑了,我去公厨看看有没有甚么可吃。”
许稷见他取了雨伞往外去,便兀自裹紧了身上袍子,咕嘟咕嘟将陶杯里的酒全饮下了肚。
这原本湿冷的夜晚,似乎因为这及时的酒,令人周身暖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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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南回来时许稷已经挨着火盆蜷成一团睡着了,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王夫南放下食盒,走到她身边,俯身轻握了握她的手,实在是太凉了。
他又看到她光裸在外的脚,便直起身折回值房内,取了袜子及毯子,重新回到她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微抬起她一只脚,怕惊动她一般一点一点将袜子给她穿上,之后又艰难穿好另一只,这才松了一口气。
简直比瞄准射箭要难多了。
王夫南这样想着,又取过毯子认认真真给她盖好,这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屋外风雨声如涛,火盆中的木炭不遗余力地燃烧,许稷深深沉沉地睡着,仿若在夜海波涛中,置身于一艘温暖的舟。
☆、第25章二五灞桥柳
千缨一大早忙疯了。
许稷告身下来之前,她一直慢悠悠慢悠悠,以为自己能在两三天内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长安去往下一站驿所,可没料拖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要准备的东西多了去,简直令人发狂。
且不说别的,单论穿这一项就够千缨昏头。平日里总觉着没甚么可穿戴,好像到了那时节都只能翻出几件来换换,但真正收拾起柜子来,便发现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像她春夏穿的单衫、单裙、单裈,秋冬时的褙子、夹袴、袄子,日常鞋履袜袋,还有些算是拿得出手的首饰、义髻等等;以及像许稷日常穿的汗衫、袴裈、长袖、袄子、袍衫、幞头、革带、靴子袜袋,还有特殊场合穿的公服等等……一点点收拾妥当,并有序存进箱子,便耗去了很多时间。
许稷于比部做最后的交接,遂不能回家帮忙,韦氏与千缨二人都全无出远门的经验,便只能摸索着扛起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