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立刻对庾庆示意了一下店家收走的银裸子,微声道:“看到没有,出手大方。”
庾庆亦低声问:“哪有公然在街头咋咋呼呼说自己有关系把人弄进‘朝阳大会’的,你确定不是骗子?”
盯梢的对象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名叫曹威,听到其跟人吹牛,说他有关系把人弄进“朝阳大会”,说他叔父是“正阳派”掌门,他出面跟“正阳派”打个招呼,担保点人进“朝阳大会”看热闹肯定没问题。
当然了,人家不可能白帮忙,要收钱的。
南竹顿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事谁若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放风反而可疑,你看这是什么地方?这种事,谁敢公然招摇撞骗?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老十五,论这种江湖经验,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还真不如我,你还有点嫩。”
庾庆当然不爱听,脸立马就沉了,“关经验屁事,可疑就是可疑。”
南竹伸手拍了拍他放桌上的手背,笑道:“就知道你不爱听,不要急,稍安勿躁嘛。我是什么人,我哪是能轻易往坑里跳的人,我这几天不是瞎混的,已经把他给盯死了,你猜他平日里跟谁有来往?”
庾庆没接话,安静等着,知道他的嘴自会主动吧啦出来。
果然,南竹自问自答道:“镇外驻军大营的统领,与之十分热络,我几次亲眼见他随意进出驻军大营,这种人能是骗子吗?另外,跟咱们一样想进去的,我亲眼见到他送了两拨进昆灵山,畅通无阻地送进去了。另就是,我打探到了,殷国境内确实有个‘正阳派’,门派规模还不小嘞。”
相对于前面两个发现,什么正阳派不正阳派的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庾庆脸色缓了下来,看了眼曹威已经晃远的背影,偏头示意跟上。
扔下茶钱,在店家“客官慢走”的招呼声中,三人陆续起身,快步向小镇街道另一头走去。
紧赶快赶,总算追上了晃悠的曹威。
南竹先快上几步,凑到曹威身边对其耳语了几句,曹威立刻四周看了看,然后跟了南竹进一旁的小巷,南竹同时向庾庆和牧傲铁招了招手,把两人也招呼进了巷子里面。
曹威上下瞅了瞅三人,负手哼哼道:“想进‘朝阳大会’开眼界是好事,就是不知你们知不知道行情?”
南竹拱手陪笑,“正因为不知道才找您,听说您有办法,什么行情您说说看。”
曹威一副鼻子眼看人的样子,“三万两一个人,先交一万定钱,送进去后再补另外两万,不讲价,概不赊欠。”
也就是九万两,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掏这笔钱。
“舍不得钱瞎咧咧什么?浪费老子时间。”
曹威不屑一句,扭头就走。
“误会了,误会了。”南竹赶紧拉住了他,然后和牧傲铁一起看向了庾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庾庆脸色顿有些不好看,但谁叫他是掌门,又是他连累两人被地泉祸害了,最终还是伸手到衣服里面摸出了三万两银票,曹威伸手时,他又缩了回来,“拿什么作保?钱给了你,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曹威顿时黑了脸,“你他妈有病吧?这事没保,也不会出任何收据,更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事情能成则成,成不了也是愿打愿挨,概不退钱。信则给钱,不信则拉倒。”
对方的硬气,倒是让庾庆放心了一些,加之南竹扯袖子的暗示放心,庾庆终究是把钱给了对方。
拿到了钱,曹威脸色也好看了,哼哼道:“放心,咱拿钱办事的底线还是有的,这就去镇外的驻军营地疏通关系,整个昆灵山的外围都被朝廷人马给戒严了,不疏通不行呐。”晃了下手中银票,暗示用意。
继而又道:“傍晚时分吧,镇外的南口碰面,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就把你们送进昆灵山。”
话毕塞了钱进袖子里,转身就走。
那可是三万两银子啊,师兄弟三人哪能放心让人拿走,最终还是悄悄跟上了。
结果还好,曹威似乎没有食言,还真的直奔了城外刀枪如林的大军驻地,也如南竹所言,只是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看样子路子确实不一般。
中军帐内,主位上,客主易位,一个两鬓斑白身穿锦衣的内侍宦官端坐用茶,布有皱纹的面庞上气韵肃杀。
统帅此地的治军统领反而束手站在下位。
帐外一声通报,酒囊饭袋意味的曹威已是另一副气派入内,他有点意外的瞟了眼上坐的人,不认识,但知道不一般,赶紧低头,走到了统领跟前,双手奉上了银票,禀报道:“又来三只。”
统领偏头示意副将,“你们自己下去办吧,动静小点。”
于是副将和曹威双双退下了。
主位宦官放下了茶盏,淡淡问了声,“什么事呀?”
统领忙道:“禀督公,遵您的意思,肃清昆灵山外围心怀不轨者,又有三人自投罗网了,准备拿了严刑审讯。”
宦官微微颔首。
统领又抬头试着问了声,“难道是陛下会御驾亲临?”
宦官立马冷眼扫来,“这也是你能问的?不管会不会来,圣意自有定断,你要做的就是尽力肃清外围以备。”
“是。”统领躬身领命。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