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纹身。昨晚罪臣还看出些别的端倪。”
皇帝也喝着桂花粥,比划一下,示意他说下去。
玉蓉微微一笑,“昨晚那龙应该是陛下的杰作。笔触青涩一定是幼年的杰作。”
皇帝来了兴致,“哦,何以见得?爱妃细细说来”
自动忽略他口中的爱妃爱妾等类似称呼,继续分析,“陛下作画,有些笔触是反着来的。就如同龙身的逆鳞。您作画的时候不避讳吗?哪有给臣下身上绘龙的。”
皇帝笑眯眯的放下碗筷,又喝香茶漱了口,才道“观察的真仔细,不愧是师承太傅。怎么书法笔迹模仿的好,对画作你也有研究?”
“陛下还记得月下赏兰图吗,陛下运笔的痕迹也刻在了罪臣骨子里了。”
皇帝眯着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嘴角笑意不减,“只是一条无角蟠龙而已,几片逆鳞不成事的。当初年岁小,对师傅纹身很感兴趣,所以就找人练练现学现卖的技术。不过,只有背后那一小段是朕的刀笔大作。其余的头尾鳞爪可是大家之作。所以前胸和腰身,朕并未碰过。”
玉蓉并不在意皇帝是否碰过子玉,而是想到了当年恩师教他作画的种种。随即又想起了天牢内,余世存最后的那句话,“策反燕山府君,独占南夷,自立为王吧。”
父皇的口谕居然是让他谋反自立,偏安一隅。现在想来有些心虚,尤其是看到隆盛帝探究玩味的眼神,他马上说道,“今日你们君臣商议要事,罪臣就不参与了。”
“赐婚也非要事,蓉儿也去听听解闷。”
“昨晚陛下答应臣在这书斋看书。罪臣对赐婚一事确实不感兴趣。”
隆盛帝也不勉强,留下玉蓉一人在书斋看书。
出得院来,吩咐昭赐回去伺候,把他看了什么书都记下来。
到了阁中,就看到众人一副要掐架的气势。司徒和程奉泉尤其狼狈不堪,常琴还算正常,子玉表情别扭至极,又羞愧又愤怒。
“子玉,你做什么一脸杀气,想杀哪个。今日朕都应允。”
说完这话,屋子里马上跪倒一片,“参见陛下。”
“嗯,起身落座吧。都说说吧。”
程奉泉第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回禀道,“回禀陛下,微臣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连夜去女方家退婚了,现在应该是没有障碍了。臣愿意娶子玉姑娘。”
子玉毫不客气的回道,“回禀陛下,连定好的亲事都退,这男人必定靠不住,所以嫁谁也不嫁他。”
程奉泉气的喊道,“你!”
皇帝是笑的开怀,“好了,奉泉说完了,司徒呢。”
司徒静敏跪下说道,“臣家里有些复杂,因为臣不是独子也并非长子,还有兄长未娶,所以臣这边只能纳妾,还要……”他偷看了一眼子玉,“还要等臣兄婚后一月,臣才可以纳妾。”
“嗯”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道,“世家子弟,家族中的确规矩众多。你可真心喜欢子玉啊”
司徒陡然脸红,有些结巴的说,“臣……臣喜欢……今早看了又看,很喜欢。”
子玉一个没忍住,踹了司徒一脚,回复,“陛下莫要当真,臣没有看出他喜欢我超过他家的规矩,所以臣不嫁他。”
常琴也笑的开怀,刚要起身跟陛下细说。就见子玉抬手一指,眼神睥睨杀来“你给我坐下。”
随后回看皇帝,“回禀陛下,这个人更不能嫁,他居然要休妻。比程奉泉还坏。”
皇帝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常琴,见他面不改色,又问,“哦,要是你只能在程奉泉和常伯陵两人中选择夫婿,你要哪个?”
子玉马上决绝回答,“臣去死,哪个也不要。”
皇帝正色,威严怒道,“不许死,必须选。”
子玉有些委屈,咬着牙关,迅速用手指了指程奉泉。
程奉泉楞了半晌,马上磕头谢恩,“谢陛下赐婚,臣不日就回家准备。”
皇帝哈哈哈大笑,看着委曲求全的子玉和喜上眉梢的程奉泉,说道,“今日一酒后玩笑,可鉴诸位爱卿对朕的衷心。”
程奉泉没明白,司徒有些颓然,子玉松了一口气,常琴依旧笑意盈盈等着皇帝发话。
“好了好了,朕是看最近爱卿们太过紧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朕对子玉另有承诺,所以不能左右她的婚事啊。诸位有心可以让她知晓。”
随后皇帝正色,“好了,说说正事,不二教查的怎么样了?”
常琴回道,“臣和司徒在青州地区分别查访,这不二教的教主叫薛朝义,原本是泗川一个樵夫,不知何缘故结实了余世存的家人。他很崇拜余世存的学问,就偷偷拜师学字。看了许多杂书,多是怪力乱神之语。常跟教众说,开了天眼,可以预测未来。”
司徒接着说,“不二教的教义就是从余世存不二赋中断章取义而来。教众用斗米寸金即可入教。每日晨昏定省,打坐吐纳,还说本教的祖师爷是一位姓余的仙人。曾是前朝忠臣却被圣上误杀。因此宣扬复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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