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仍然身体康健,如不趁着陛下对太子关注之时请立太子之母,若是……等到陛下返身有了新宠,立了新皇后……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刘闳的地位可能会受到挑战。
石德此人,万石君的亲孙子,家风严谨平日看来甚至有些迂腐的,但于政治却不甚死板。作为太子少傅,他对于刘闳比对刘彻更尽心,行为更倾向于为刘闳谋划。虽然在韩嫣看来,这并不是个好现象,在石德这个位置上,日常中通过教导来加重太子的资本,是师傅该做的,然而,明显的谋士色彩就是“好心办坏事”的行为了。所有太子的师傅、属官都会遇到这样的困扰,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在为后来铺路,已经想到刘彻身后事了,也会让刘彻有一种儿子与自己不一心的感觉。然而,出于做人师傅的良心,又不能不为学生考虑。
请立皇后的事情,臣下固然可以做,只是指名想要请立某人为皇后,实在不是臣子该做的事情。请立王夫人,还有一个困难——她已经死了,而且还埋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先例,到底该怎么办?
韩嫣木了,近年来刘彻稀近后宫,他是知道的,两人之间过得也是滋润。他却压根忘了,太子,需要一个皇后母亲,这个皇后母亲必定是刘彻的合法妻子,不管死活,都是一样……
终于明白了刘彻前日的心情,韩嫣仰头,看着远方天际,白云在蓝天上变幻着图案……
“丞相?”
“王夫人已然薨逝了,前面,无便可循,”韩嫣酙酌着开口,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便是有,如今桂宫也没有正式主事的人,且由卫夫人权摄。立了死皇后,下面,少傅说,要不要再立个活皇后?”
石德一愣,额上开始冒汗:“这个——”齐王的生母,如今是后宫位份最高者,虽然不如年轻人得宠,在后宫资历和美貌同样重要,卫青现今还是大将军。要不是想到卫氏潜在的威胁,石德也会这么想早日确立刘闳“嫡子”的身份。现在一想,追册了一个皇后,就等于打破了汉宫多年无后的局面,那么,再立一个活着的新后,也是正理。按理,生下了皇长子的卫夫人,是极有可能的。到时候,齐王也就有了嫡子的名份,他还是长子……
“少傅还没与别人说过吧?”
“还没。”石德答道,其实是与其父石庆提过的,只是石庆比石德更谨慎,让他先与韩嫣通个气,免得被误以为是向太子邀宠。
“那先谁都不要说,”韩嫣想了想,“且探一下陛下的口风吧。”
“丞相与陛下素来亲近,不如,再辛苦您一下……”探皇帝口风,是项风险挺大的工作,石德有些吱唔。
“也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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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去桂宫了。”到得宣室求见,只遇到留守的小宦官。听到这样的回答,韩嫣站住了。小宦官见韩嫣面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再接话,许久方道:“夷安公主生日,卫夫人请陛下去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刘彻身边有过宠爱、生过孩子的女人几乎全部早逝,失宠被废的阿娇倒在长门宫里活受罪,如今活得长的只得一个卫子夫。连李姬,在儿子就国没多久也抑郁而终。
这夷安公主,便是生母早逝,刘彻便命卫子夫抚养她。夷安公主,早早地被刘彻许配给隆虑公主之子昭平君,以安抚姐姐了,她的生日,说重要还真有点重要。
“奴才给您去桂宫通报一下?”
“不用了。”略一颔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