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呢。”
“这时又想起陛下来了?”
“考虑事情,自然要周详一些,他给我惹这么大麻烦,我不让他帮我挡点事,怎么对得起自己?哪怕我不想,只要他起了这样的心思——你觉得,我想不想,重要么?连拒绝都不是办法都抹不去嫌疑。他不跟我明说了,我能跑他跟前说:你别缠着我么?他就是明说了,我又能怎么做?拒绝?女人哪怕拼了嫁不出去还能得个烈女的称号,我呢?大家会怎么说?”
韩则发现,一旦韩嫣认真分析起问题来,自己沉默的时候总是比较多,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觉得韩嫣处理得不够好,跟刘彻撇得不够清,今日才知这问题有这么麻烦。
“不管怎么样,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说一声好了。”韩则许诺。
“知道了,少不得要麻烦你的,”韩嫣叹口气,不想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刘安那里有什么动静?”
“接着四处洒钱呗,”韩则不屑,“笨成这样的藩王,真是天下少有,明目张胆的送礼。人家都是在到京城前,由京里的亲信先送过了,进京之后开两次宴大家混个脸熟就罢。他倒好,你知不知道,他亲自跑田蚡家去了。”
怎么会不知道?我连他们说了什么都知道。
“他没做别的?我可把他的面子给扫了去,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刘安,可不是个君子。”
“放心吧,皇帝已经对刘安有所察觉了,他再想对付你,那是自找难看。”
“就怕来暗的……”韩嫣还是不放心。
“他远在淮南,就算在京里有几个人,也成不了大气候,昔日梁王如何?不过是刺杀了一个袁盎罢了。你又不是阻了他当皇……”顿了顿,“难道……”
“很有可能——”点头,“他父亲淮南厉王的事你忘了?按说罪人之后,当低调,可他,四处收买人心,不是傻到家了,就是另有所图。”
“这个,咱们小心就是了,刘安也就这么大胆子了,昨日朝会,他就会躲人堆里放冷箭。”
也对,真正聪明的刘陵还没长大呢,暂可以放心了。
“外头学说呢?”
“你不是说过么?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如今,陛下是摆明了不喜欢一家独大,大家怎么还会钻牛角尖儿?黄老、儒家,争的是什么?明着说是光大自己的学说,内里不过是想借着光大学说来光大自己罢了。要光大自己,自然得要陛下首肯,见你说的陛下喜欢,再一琢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改讲‘博采众家之长’了,”韩则懒懒地道,“你那句,汉家自有制度,可引了不少人侧目,老太太只是让你老实呆在家里,也没说要罢了你的官,那爵是你自己不要的,老太太待你比待魏其侯还厚道,大家心里能不琢磨么?昨天晚上我被一群人堵住了问话,可累坏了。”
韩嫣笑了:“今天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你点,好不好?”
食指戳在脑门上:“一顿就够了?”
“那你还想要多少?”
“看着办吧,以后啊,有空我就来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