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随意却优雅地交叠。斜倚着身子,把胳膊肘撑在扶手上,用白到发光的手背托住脸颊。
另一只手捏着酒杯。
那双感情丰富的眼睛落在高脚杯上,若有所思。
单人沙发仿佛被她坐成了王座。
她,就是女王。
“筱茉姐,”内应吴笑着说,“你看你又拒绝默哥,别人年都过不好了。”
“我可没那么伟大。为了别人过好年,和一个人渣在一起。”女人边说边轻轻晃动长脚杯,琥珀色的液体起起伏伏,堪堪到杯沿,又回落。她似乎并不打算喝酒,只是和酒玩个游戏。“你想嫁,你就答应。”
“就算默哥答应——”内应吴打了个哆嗦,赔笑,“我也不敢。太他妈吓人了。”
“切。你不要的东西给别人,你当我收破烂的?什么男人都要?”
“筱茉姐,你和那个小鲜肉不是来真吧?”
初筱茉耸肩,不答话。
精美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指甲上的红色,被包间里昏暗的灯光一照,失去了张狂劲。
隔了几秒,她邀内应吴:“喝一杯?”
“不了。”他拒绝,“默哥让我开车送你回去。”
去开门时,厉江部以为是舅舅找来了。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默初时,想想大过年的,就让他进屋了。
没想到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默初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红包。
“跪下,我给你压岁钱。”
气得厉江部指着门,让他赶紧滚出去。
默初当然没动。更没觉得不自在。他就是有那种本事——周身自带王者的气场,站在哪儿,哪就是他的王土。
他和厉江部谁也不开口,默默对峙着,直到单双突然从阁楼冲下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他看到她问:“奇迹怎么样了?”
“……很好啊。”单双撒谎。
“我想看看它。”
“现在?”
默初点头。他说:“我刚刚梦到它,所以就来了。”
“好。等下。”26号采购东西时,她特意买了一颗粉珍珠,就不信默初能分辨出来。
结果她刚转身,就听他继续说:“奇迹是个骗子。”
“它明明说自己在恶臭的下水道里。”
单双缓缓转过身,拖延着时间犹豫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弄掉的。”厉江部突然开口。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那更好。”默初坐姿更加端正了,“给你个机会。跪下,向我道歉。”
厉江部仍站着,抱臂俯视坐在沙发上的人。
嘴角讽刺地勾了勾。
然后声音故意慢而清晰地说:“我没打算向又被拒婚的人道歉。”
默初腾地站起来。
已经是第三次被初筱茉拒绝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他的底线。
第二次求婚被拒,原本他打算先放放,找齐珠子再说。
偏偏她故意勾引他。
除夕夜把他约去酒吧。故意在暧昧的灯光下,像十年前一样,对他笑。
她对他笑。美得像花。
他若冷淡,那笑容就会慢慢垮掉,在嘴角凋零;他稍热络些,她的笑便盛装绽放,像团热烈的火熊熊燃烧。
花开花落,都在他的掌握中。
这晚她对他笑。仿佛又见花开。
令他以为那个爱着他的小女孩又回来了,所以才……上当了!
气氛剑拔弩张。单双怕默初使坏,脑袋一热,冲到默初跟前死死抱住他的腰。
“你……你给我松手!”厉江部脸都气绿了。
“我抱住他,然后你——”没等说完,单双就被厉江部一把拉开。
“你哪个阵营的?跑他那边干什么?”他问。
单双小声说:“身在曹营心在汉。”
厉江部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喘匀气才说:“在这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