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双收拾好书,转身离开时,听他在身后说:
“这种类型的书最好少看。”
“为什么?”她回头问。
“这种书看多了……”厉江部半开玩笑,“容易人格分裂吧?”
“怎么可能?”单双失笑,“人要人格分裂,根本没那么简单。再说这些我都是当故事看的。”
“你的话好奇怪。”
“?”
“听着像把人格分裂当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了。”
单双敛了笑。
厉江部作势看了眼手机,然后催她:“快十一点了,你赶紧上去拿。读不了几首也该睡觉了。”
拿来诗集。单双翻到第一首诗,用恰到好处的音量,缓缓读道:
“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泰戈尔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
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
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好。”厉江部突然拍手,“这首诗好。鼓励人们放下过去的包袱,向前看。”
“你喜欢吗?”他问她。
“写得是很好。”单双说,“不过我更喜欢后面两首。”
“读。赶紧读。”厉江部来了兴致,他半坐起来,背刚靠着床头柜,他就吃痛地“嘶”了声。
“怎么了?”单双问。
厉江部悬着背坐着。
“没事。你读吧我听着呢。”
单双继续读第二首,也是泰戈尔的:
“鸟儿愿为一朵云
云儿愿为一只鸟。”
厉江部这次没说话。单双继续读,下一首是胡适的:
“水上一个萤火,水里一个萤火,平排着,轻轻地,打我们的船边飞过。他们俩儿越飞越近,渐渐——”
“停停停。”厉江部打断她,打着哈欠说,“今天就到这吧。我困了。晚安。”
“晚安。”
单双合上书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未读完的话。
那儿黑体字写着:
渐渐地并作了一个。
june也跟着单双离开了。
房间里,厉江部脱掉上衣裤子。刚躺下,发现后背疼得更厉害了。
他拿出药油要抹。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刚接听,那头就开始哭咧咧地诉苦。
“谁给你的号码?”他打断他,“默初?”
“舅舅。你如果还赌,我给你多少钱都没用。”
“买药?好。你要买什么,我叫人买完给你送去。”
那头开始骂骂咧咧。
厉江部不想再听。挂断。手机关机。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他脑子有点乱,也没多想。
单双回到阁楼,立刻换掉睡裙,钻进被窝。
原本要睡了,却不知怎么的,脑袋里突然蹦出她从阁楼掉下去被厉江部接下的场景。
他的背好像……撞到了墙?
她突然坐起来。
又想起刚刚给厉江部读诗歌时,他不太对劲……
“唉。”她拍脑袋,又回到客厅,然后敲响了厉江部的房间门。
“进来。”
推开门,单双看到□□着上身的厉江部。
以及他手里握着的药油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