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杜鑫一边为何潇斟茶一边问道。
“也不是生气,可能就是一时转不过弯。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所做的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罢了。”
杜鑫点点头,说道:“我了解。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么做到底是错是对?
只是当初我哥做的事情对我妈的打击太大了。她怎么都不会想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天天哭,去庙里求了经天天念都安心不下来。
后来她就去求了温先生,说要照顾少爷,愿意为少爷做牛做马来补偿。
求了好几年温先生一直也不同意。我哥一直逃得不见踪影,我妈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最后都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我没办法,大学毕业出来就找了温先生,一定要来做点什么,好把我妈从崩溃的边缘拉出来。
说到底,我就是为了我妈,没去管少爷的感受,他气我,也是我自己活该。”
何潇叹口气:“你别这么说,温良也许心思有些敏感,但他并不是太小心眼儿的人,等过上一段时间,他总能想通,你是你,你哥是你哥,又何来的怪罪?”
杜鑫长吁一口气,听起来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
“说实话,就算少爷不怪我,我也该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能一直守到他走出心理阴霾,重新面对阳光的一天,我也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杜鑫边说边将目光望向何潇,很认真地问道:“你会一直陪着他,不再让他重陷泥沼,对吗?”
何潇点头,有些郑重地回答:“我会的。”
...
这一年冬天的时候,温家大少爷温煦,终于熬不过病痛的折磨,只身去了没有痛苦的天堂。
弥留之前的那段时间,何潇总会陪着温良一起去探望。
精神好的时候温煦还会微笑着称呼他们“弟弟,弟妹”,看着他们眼神里也是满满的羡慕。
这天两人出了病房,拐过拐角,远远地看到温煦的生母,温父的原配温夫人,正在拉着陆云飞的手哭泣,看起来像是在请求他些什么。
这位一贯强势刻薄的夫人,温良并没有见过几次,但她眼前的形象与记忆中的样子相比,真的是苍老了许多。
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是会更加折磨人吧?哪一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呢?
何潇拉了拉温良要调头返回,不去撞破温夫人有些狼狈的姿态。
刚要转身却听见温夫人一下子崩溃了情绪,一直压低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我求求你,就帮我了了他的这一点痴念好不好?
不过就是撒个谎,让他走的时候欢喜一些……”
陆云飞脸色有些苍白,终于是回了一句:“他不会信的。”
“他信,他一定会信!”温夫人用力地确认:“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爱了你这么多年,别人不懂,我懂。
只有我懂他有多痛苦,身体受折磨,爱意憋在心里又说不出口……他真的很辛苦,你哄哄他,让他高兴高兴。
即使是假的,他也会高兴的。”
陆云飞默然半晌,最后抬起头对温夫人说:“这对朱情不公平。”
温夫人呆了呆,接着又抓着陆云飞的胳膊急切地许诺道:“阿姨知道,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小情,我答应你,阿煦死了她就归你,好不好?”
陆云飞显然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