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诚到底是太累了,最后抱着苏彤倒在床上,什么也没干成,昏昏睡去。
一会说,这些天真想她。
一会说,明年十周年,要再补偿她一个浪漫的旅行。
一会说,让她别走,陪着自己。
苏彤笑看着他,这男人,闹困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她轻轻拍着他胸口,跟哄孩子一样哄他:“好,快睡,我不走,陪着你。”
经历此事,她怕是怎么都走不了了。
这一场洪水,见证了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也摘去了她心底那层一直不肯摘去的薄纱,逼自己看清了,陆一诚这九年,不知不觉在她心里扎的根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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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退去的第三天,街上的狼藉基本清理干净,大家又恢复了洪水之前的平常生活。
而陆一诚,真如他所说,在酒店房间里,不知天昏地暗睡了足足三天三夜。
看着如此自律的丈夫,嗜睡至此,苏彤心疼又感慨。
这几十天的抗洪救灾,到底是有多累。
也许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全凭一口气撑着,在灾情退去后才敢松下下口气。
苏彤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去餐厅打饭了。
然而刚站起身,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了回去。
一个重心不稳,稳稳跌落一个强壮有力的怀抱里。
苏彤顺势抱住,笑问:“睡够了?”
“够了。”陆一诚声音带着久睡才醒的嘶哑。
“明天回去?”
陆一诚嗯了声。
他们滞留九江的这段时间,远在g市的陆魏两家人担心坏了,直到洪水退去,通讯恢复报平安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我跟妈说你瘦了很多,她说回去要给你好好补补。”
“要的,是要好好补补,不然给人嫌弃抱着骨头咯人。”
“知道会被嫌弃,以后还敢不敢?”
陆一诚笑:“这样的经历,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
吃一堑长一智,国家怎么可能还给这江堤第二次决堤的机会。
苏彤却说:“确实不会有第二次。”
‘让他去’这样的决定,她怕是永远没办法做第二次。
苏彤搂紧他,也不嫌弃他咯人了。
“我很胆小,也很自私,我……其实很害怕。”
陆一诚察觉到了她的轻颤,坐起身,重新将人以舒适的姿势搂入怀。
他轻拍着她背,低声说:“我知道。”
他知道她胆小,更知道她这次害怕是因为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以诚抬眼,忽地一怔。
这几天太累,他一直都没发现。
床头柜上搁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句话。
朝寄平安语,暮寄相思字。
是她的字。
---正文自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