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对于前世,她还是有几分意难平。
此时看着高季喜这副惨状,云溪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高季喜从来没有变,是她着相了。
“家里有碘伏,赶紧消消毒。”云溪慌里慌张要起身。
高季喜阻拦了。
“小云,别急。我这皮糙肉厚,不疼。
你躺好,我去拿。”
怎么可能不疼,云溪又不是没有经验的小孩子,这么好糊弄。
她难过自责的看着高季喜去找东西。
怕媳妇担心,高季喜很快拿着一瓶碘伏返回。
“我帮你擦药。”云溪见状想要帮忙。
“别,你在孕期,还是不要接触药物。”
高季喜麻利倒出一点碘伏,倒进盒子盖子里面。
然后一股脑撒在伤口上。
这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看起来都疼。
云溪心里感觉暖暖的,高季喜以前哪懂这些,肯定是私底下做了功夫。
他有这份心,云溪很安慰。
似乎心里的空洞在一点点填满。
失去高季喜的那份恐惧和遗憾,在一点点愈合。
高季喜搞定了一切,伸出手显摆。
“看吧,多简单的事。”
伤口经过消毒,看起来更骇人了。
但总归可以减少感染的风险,云溪稍微放心了一点。
“小喜,我绝对不会再任由别人攻讦你没有儿子了。”
云溪郑重其事的样子,让高季喜有些疑惑。
只是他很聪明的什么也不问。
云溪一直觉得高季喜那段时间之所以会出车祸。
有一大半原因是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
那时,高季喜最好的朋友,和高季喜闹翻了。
指着高季喜鼻子骂他,再怎么努力,也还是个没有儿子的废物。
一向掐尖要强的高季喜,居然罕见没有反驳。
有些事实摆在那里,不容置疑,说的再多,都很滑稽。
像小丑般一样卖力表演,徒增笑料。
高季喜那般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家私底下的议论。
只不过他实在出色,在整个县城都很拔尖。
当面时,听到的更多都是别人的各种奉承和虚与委蛇。
如今有人把唯一可以伤到他自尊的大杀器搬出来。
这力度谁受得了。
没有男人能忍受别人说他不行。
“没有人可以再伤到你了。”云溪低声呢喃。
高季喜安慰的拍拍她的背部。
“媳妇,我好着呢。这个世界上能伤害我的人,只有你。
别人是圆是扁,我才没心思搭理呢。”
腹中孩子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高季喜认真不敷衍的态度,云溪慢慢平静下来。
她终究找到了一种合适的方式,宣泄了曾经的恐惧。
不管高季喜能不能理解,她以后自会全力护着他。
男人至死是少年,他们虽然看起来坚不可摧,但内心却有最软的地方。
这一处软肋,可以直达心脏,受到重创,是真的可以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