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到了边城哪还有那么多规矩?”季钦拉着阮清攸开始小跑,“从心顺意,便是规矩。”
季钦拉着阮清攸到马厩,跨上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一路出府疾驰着向北而去。
阮清攸半倚在季钦怀里,风声呼呼擦着耳畔,清凉又惬意,“你的乌云锥呢?”
“在大营里,”季钦一夹马腹,骏马又在提速,“在边城还是要学会骑马,路不好走,好些地方马车进不去,这匹是我打西境送来的马里给你选的,性子比乌云锥温顺一百倍,不会伤着你。”
阮清攸知道季钦爱马,那乌云锥跟他命一样,这下听他这样议论人家,便笑了,“乌云锥知晓你这般排揎它么?”
“知道又如何?又甩不下我,”季钦大笑。
阮清攸也同他一起笑。
季钦就是这样,整日装得二五八万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善,比谁都软。
身边的下人,捡到的小狗,久处的良驹,共战的同袍……还有那个,虽然阮清攸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那个年少的挚友,季钦都是放在心上的。
阮清攸心里从来没有胜者的骄傲,他知道自己与胤亓分居季钦心里不一样的地方,重要只分场合,不分深浅。
或许,他跟胤亓这对形如宿仇的兄弟,在对待时季钦最大的区别只是:在彼此都知晓季钦心意的情况下,他容得下胤亓,但胤亓却容不下他。
他摇摇头,决心不再想这些,而问季钦:“这马有名字么?”
“没呢,既是送你的,自然是由你来取。”
“那……”阮清攸歪头想了想,“便叫飞琼罢。”
“那便叫飞琼!”
二人又行半刻,停在了一处辽阔的旷野之中,这里几乎一望无际,天都同地连在了一处。
地上已摆上了烟花筒,想来是季钦提早吩咐人准备在此处的。
季钦打怀里掏了个火折子出来,噗一下吹着了,递给阮清攸,“要自己点么?”
阮清攸忙忙摆手,“不要不要,我站远些,你点便可。”
活了二十多年,他烟花是看了不少,却从未点过呢。
听闻这东西虽漂亮,却是跟火药差不多的一硝二磺三木炭,赶上自己这种一点经验没有的,好玩却会要命呢。
“好,”季钦宠溺地朝他笑,“那你站远些。”
季钦点着引子,就跑到阮清攸身侧去了,他的人甚至在此处铺了一块皮毛,可以让人躺着观看烟花升空,虽仅仅几尺之间的差距,但却就是美丽与盛大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