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再同您解释,”追雾坐过去,将季钦接到自己手上,放人躺平后,催促缉风,“别废话了,快带公子走。”
缉风拉着一脸怔忡的阮清攸出了门,刚出门就听见了外头密密的脚步声,眼见着来不及,只能将阮清攸推进了西厢房对面的东厢房,索性让他跟季钦今夜来了个住处对调。
“公子,你今夜便宿在这边,怕要受点委屈了,灯就不要点了,也莫洗漱了,直接歇罢。”
缉风同阮清攸一道躲进了东厢房,并进了内室,连说话都只敢用气声。
毕竟是经历过破天大祸的人,阮清攸当年也是过过“卧薪尝胆”日子的,但是这阵子以来,尤其是季钦顺利袭了爵之后,让他高枕无忧,舒坦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是以碰上今日这样的阵仗,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见缉风等人紧张成这样,大有草木皆兵的意思了,不过几息,阮清攸回过神来,便差不多推测出来发生了何事,但仍问了句:“可是季钦曾嘱咐过你们什么?”
至于缉风等人,他们是一早就被嘱咐过,一定要保护好阮清攸的,这保护里头含义就多了去了:得让他不受委屈不受气,得让他吃得饱,穿得暖,有乐子,得让他高枕无忧,身体无恙……
他们那日在暗室之中,听季钦一点点,一条条地嘱咐了许久。
待到最后,季钦着重强调:“即使前面所有做不到也无所谓,你们只需做好我即将说的这句……”
顿了顿,季钦才接着说:“别让他与圣人碰上。”
“就是这样了,”缉风耳朵贴着墙面,一面听着一面说着,“至于个中缘由,却是没说。”
“哦,”阮清攸权做也不知晓,没再吭声。
不一会儿,缉风听见外头的声音,起身:“公子,你歇下罢,我到对面看看去。”
“嗯,”阮清攸应了。
此时,一院之隔的对面西厢房,成宣帝已坐在了季钦的床头。
龙子皇孙们学得较一般世家更多些,他也懂点医药,当即抓起季钦的胳膊好生号了号,脸色黑得像是山雨欲来的天,“他今夜何处赴宴,主家何人?”
追雾下跪,回道:"今夜为荣亲王宴请。"
成宣帝听闻便要发作,旁边的张福全提醒了句什么,他要砸东西的手抬起来又落下了。
——当年他夺嫡,荣亲王也是立了汗马功劳的,这位皇叔一身本领却志不在社稷,人生所好只美酒与美色,也确然如张福全所说,兹要是荣亲王设的宴,那催情之药是必不可少的。
想来,季钦与荣亲王皆是他胤亓顶顶看重之人,若非如此,季钦必然不会前往赴宴,而这样情形之下,荣皇叔又怎么会下药害季钦呢?
想到金吾卫今夜汇报齐院正诊断一事,成宣帝是没了火气,却多了懊恼。
“府上如此多人,都是摆设不成?竟就这样看着你们主子被药力摧残至此?”
一句诘问之下,屋内乌压压跪下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