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自家府上,那你蒙面作甚?”缉风嘟囔,简直是梁上君子之行径。
里间熄了灯,季钦什么都瞧不见,心情不佳,语气也不好,“我乐意。”
凑头又看了会儿,实在是什么也瞧不清,只猜着那人大约是落了帷子,季钦终于舍得回头,问缉风:“他身子如何?”
缉风如实回答:“傍晚才退了烧,前半夜咳得厉害,这会儿倒好多了。”
季钦皱眉,“那你们可与他进去倒杯水过?”
“?”缉风摇头,“没有啊。”
凭什么啊,他们说破天也就是侍卫,保护着人不被伤了不被害了便已是尽责,进去倒水算什么事儿啊?事儿倒是不麻烦,就怕把人吓得睡不着觉。
“要你们何用……”季钦挥手,“滚回去睡吧,这儿不用你守着了。”
这天儿实在冷,但凡是得了恩典,傻子才不领旨谢恩……缉风拱拱手,一脸谄媚,“那就有劳指挥使大人啦。”
“等会儿,”季钦薅住缉风的后领子,“去寻些梨来,要甜一些、汁水多一些的,洗好了送来。”
缉风不解,“指挥使,这大半夜的,要梨子作甚?”
“我饿了,偏想吃这一口。”
“哦,”缉风领命,直接跃上墙头离开了侯府。
不多时,季钦就揣了个好鲜亮的梨子在怀里,想必一会儿就能烘热乎了。
大半夜的要梨子作甚呢?有人娇气,夜间咳嗽时,总爱吃这一口压上一压。
第6章假语
阮清攸记得昨儿夜里似乎是咳了一宿,他这幅身子自己知道,好像是早年在某一个族亲家里柴房住的时候冻着了心肺,自此便经不得一点风寒。
张院正说他一点风吹草动就起高热,也和心肺上的毛病有关,若还不开始好生养护,怕要得了肺痨,才当真坏了事。
还有一些并不严重但养好却难的小毛病,如饥饱痨,眼前发黑都是轻的,若严重了,直接晕过去也是正常。
张院正说到这里的时候,阮清攸猝不及防想到了那日,季钦随手扔下茶碗冲过来抱起自己的事情,一时失神。
“怎么了,公子?”
待到张辽的询问将他拉回神,再想到的就是季钦冷着脸面、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扔在榻上的事儿。
秋风院本是下人住处,床铺硬得像石头,那一下可真疼啊,阮清攸当夜仔细检查了下,髋骨那块都磕出来了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