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是业火还是气运的原因?”王叶青一脸焦急,偏脸看着木青近在咫尺的脸庞,将一阵阵兰息吐在木青脸上。
“嗯……没事,是压制的业火出了问题,小姨,你带王夫人下去休息吧,我能自己解决。”
木青咬破舌尖,血腥味的刺激让他在混乱的思绪中清醒了许多,干脆朝后一坐,盘起了双腿。
他在识海里喊道:“怎么回事?才帮了你一个忙你就甩手走人了?”
这段时间识海中的业火都是由孟章压制,而作为条件,就是他按照孟章提供的办法,抽出王叶青身上不属于她自身的气运。
“这业火你可以用涅槃诀中的办法炼化,对你的灵识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孟章匆匆留下一句,便没了动静,木青第一次在祂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别的情绪内,此时不急细想,抬眼看向怀风花,见她一脸严肃认真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中生出几丝暖意,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这都快天亮了,小姨也快些去休息吧。”
“嗯。”怀风花抱着王叶青朝门口走去,顿了顿转身说道:“今晚的事情肯定还会发酵,瞒是瞒不住的,隐谷这边,要不要告诉一下朱雀。”
今晚的行动,只有她们四人知道,怀风花虽然在木青面前一贯以温柔的亲人模样出现,却对局势看得很清楚,对各方之间的关系也做到了心知肚明。
朱雀对木青没来由地多出了几分好感,这是在谢恨荷服用通道丹一事后便被怀风花确认了的,这种时候,她提起朱雀,其实也是在委婉地提醒木青,可以向朱雀求援。
木青沉吟道:“等王夫人醒来后,便邀请她一起来吧,我们今晚还是有不少收获。”
怀风花点头一笑:“如此甚好。”
怀风花离开后,径直朝一旁的房间走去,将王叶青放到床上躺好后,又悄悄地立在木青屋子的门前,她使用出瞳术后一双眼睛当真如同让人心醉的纯净琉璃,视线一直落在木青身上,直至天边从泛起鱼肚白到大亮,都没有移动过。
从发现木青的身世之后,她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已经多年。
……
……
同一片黎明清濛天色,葛山满腹心事地回到了自己在内城的住所。
他低头走过开着的大门,满脸紧绷地经过几个鼾声连天的房间,直到走到自己的房间之前,才惊觉家里有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会来?不、不对,应该是这么早才对。”
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葛山听到声音同时紧绷的腰上肌肉便慢慢松弛下来,他的手从剑柄上挪开,径直推开大门,看着房间内端坐在桌前已经卸甲的男人,不由苦笑着说道:“我没想到你们会到我这里来修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邢飞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走进房间的葛山,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我们也是忙到寅时,燕清说你新分的宅子就在这边。”
“嗯。”桌上还放着邢飞脱下来的盔甲,上面的剑痕很深,葛山视线快速扫过,做到桌子对面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光后,舒服地长叹一声,说道:“看来你们没有留下那竹叶青?”
邢飞眯起看他一眼,摇头道:“王叶青必死无疑,今晚一共有三人,另外两人,你应该不会陌生。”
“我不会陌生?”葛山今晚一直在探索天牢,对发生在地面上的时,还是最初从罗开那里获得的消息,察觉到邢飞瞥向他的眼神中的审视,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罗开怎么样了?”
“罗开在书房前中了毒,无性命之忧,不过这一段时间应该是出不了力。”
“那他这个时间点选得好啊,这是在看风向。”
葛山看向难掩疲意的邢飞,想起今晚见到的事情,非常替他不值,劝道:“我现在脱离了亲卫军,按理说不应该指手画脚,但既然你们会出现在我家里,我也想问你两句。”
邢飞静静地看向他。
葛山拿起桌上的茶壶,不顾形象地狂饮一口,才敛身道:“咱两一直以来的那个问题,你有新的答案了吗?”
邢飞闻言目光一动,偏头看着门外渐渐大亮的天色,视线穿过长街,穿过城墙,似乎看到了外城,轻声道:“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作为军人确实应该保护好脚下这方土地上的百姓。”
葛山正要开口,邢飞却自顾自说道:“却春那件事上,我不仅是让兄弟们跟我一起冒险,甚至还对她们一些人产生了亏欠补偿心理。”
“但看到跟她们站在一起的人,肆无忌惮地破坏着这一切,我也有了答案,如果真要选择,一个强横的城主,才能维持住这人口百万的城市的秩序。”
“等等。”葛山不得不打断邢飞自顾自说下去,一脸古怪地看向邢飞,苦笑道:“城主今晚到底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讨厌他了?”
邢飞垂下眼帘,沉闷道:“我怎么可能不讨厌呢。只是,大敌当前,他的一些酷戾手段,对于维持住这座城池的秩序很有效果。”
葛山点点头:“非常时行非常事这自然没错,但是,我想说的是,难道就不需要底线了吗?”
邢飞抬起眼帘,直直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葛山甩了甩空荡荡的茶壶,嘴上嘟囔着骂了几句,随手甩在地上后,一脸平静地看向邢飞说道:“我去了一趟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