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成从身后投过来的,略带询问的目光,离阳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此时他根本就不敢回头,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刚才的那一波电浆冲击,虽然确实击中了,沈英雄以土遁逃离时所经过的地域。然而在他感应内,沈英雄的气息,此时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这个地下室内到处弥漫着。哪怕他把灵识镜映的神通发挥到了极致,也无法找出那个牛角少年的真身所在。
到底怎么回事?被击中之后,明明应该气化了才对,为什么他的气息,还有存留?而且整个房间里,都是频率和他此前相同的元力波动。这种事情,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断的从离阳的额头上落下。
一股逃离此地的冲动,无法抑制的,在他心底里涌动着。
如果沈英雄刚才用的,只是常规的规避的方法,如果他的神识,还能感应到他的位置,那么他有绝对的自信,把这个狂妄的小子击倒。可是现在----
现在这样的情形,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应付才好。这是超越他的常识理解之外,前所未见过的诡异!
这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在视野之内,根本就没有沈英雄的身影。可为何自己的灵识,却感觉那个少年,此时无处不在?
“喂!离。离老?离供奉?”
见离阳半晌都没有动静,反而脸色越来越差,雄成走上前来,试探着用手指,想要去点他的肩膀:“请问,那沈英雄究竟死了没有?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给我死开!”
蓦然向后一挥手。把雄成的身子,重重挥退到十丈之外。离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色愈见紧张。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知道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面对这种莫名其妙。跟本就没有胜算的敌人,逃跑并不是什么可耻地事前。
可是这股子在空气中弥漫的杀气,给他的感觉,就仿佛只要他转过身子,或者稍一分神,就会丧命一般!
按常理来说,实力如果能够到得真人分神境,那么在心境上的修为,自然非同小可了。而在这方面,恰恰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
说起来。他之所以在皇室中拥有这么高地威望,其实也是托自己,在心性方面的修持的福。因为被认为是所有皇室真人境高手中,最接近,也最可能突破真一境的存在,所以无论是楚皇本人,又或者是皇室其他的掌权者。平时都是高看他一眼。
可是为什么!今日只是这无形的心理压力,就让他这个离真一心灵大圆满境界,只有一线之隔的人几欲崩溃!
而对方,明明还只是一个金丹而已!
背部重重的装在了墙壁上,雄成只觉嘴里一甜,尝到了铁锈味,竟是一大口的鲜血和内脏碎片,从他喉咙里涌了出来。
然而此时,他却已无瑕去关注自己的具体伤势,而是颤颤巍巍抬起了手臂。双目无比惊骇地看着,被他手指着的离阳本体。
“离,离老!你,你看,你身上的那些东西,灰?不,是石头----那到底是什么?”
“什么灰和石头的?说了要你死开!给我闭嘴,没听见么?慢,慢着----”
粗暴的嗓音忽止,离阳缓缓的低下了头。向身下望去。却只见手臂四肢还有躯体,到处都是一点点的石灰色地岩层,并且还在慢慢的向四周蔓延扩散着。他的瞳孔蓦然紧缩,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骗人的吧?这根本就不可能!
哪怕是刚才以电浆冲击,击中沈英雄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过护体真气。对身体的保护啊!
修真者的护体真气,平时虽然都是处于半休眠的隐蔽状态。但是每当遇到,足以威胁到修真者身体的情况时,都会在修真者脑部反应过来之前,就自动张开的。理论来说,平时哪怕是一粒灰尘,一粒细沙,在修真者不允许地情况下,也接近不了他们的身躯。
但是这些附在他身上的岩层,又是从哪里来的?明显是全身石化术开始的过程,可为何他在之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动?
此外,自从他发现自己身体异常的开始,那些被岩层覆盖住的身体部位,就再也接触不了,外界的任何元力了。被浓厚的土元力所包围,就仿似对元力的感应,全被割断了一般。而且任凭他怎么调用体内全部地真气,也无法抵抗住这些石质,在他身体上蔓延。甚至拖延,都无法做到!
“呵呵!被发现了吗?不过,时间好像晚了点呢。”
在离阳的两个化身之间,被电浆脉冲人为制造出来的深坑旁,地下和周围的泥土,突然开始向中央汇聚,并迅速的拔起。形成了沈英雄地样子。那泥制雕像地摸样,无论神情衣物,都是惟妙惟肖,和牛角少年土遁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再然后,在雄成惊讶地视线中,那黑色的雕像渐渐的变得白皙,慢慢的开始了活化。
“真可怜呢,老头子,修为明明都快到真一境了,竟然就这样死掉。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敢于阻挡我的人,只有一死而已!”